展鹏飞道:“那么你师父怎会不为你剃度?”
崔小筠心想:我不是告诉过你,是因为人家说我长得漂亮呀?
但是她觉得这样说有点儿不妥,展鹏飞也不一定会了解,所以她道:“家师认为我情缘未尽,怕无法勘破情之一关,所以不准我出家……”
展鹏飞皱眉想了一想,道:“难道说你有相爱的男子,被令师知道?”
租小筠脸上泛红,“呸”了一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展鹏飞愕了一下,还不知他的推测有何离谱之处,崔小筠道:“我一向足不出户,哪来的要好男朋友?你可别胡说八道!”
她虽则出言责怪展鹏飞,但还是保持着她那份欢畅的态度,因此没有使展鹏飞感到太过尴尬。
展鹏飞扬了头,道:“是啊!再说也没有那样男子敢冒渎你这种圣洁的女郎,那么……令师的看法是……”
崔小筠打断他的话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展鹏飞踢了一下路旁的石子,修地恍然道:“我明白令师的意思了……”
崔小筠用晶莹的眼眸望着他,侧着螓首,示意展鹏飞将地放观感说出来。
展朋飞顿了一顿,又道:“因为你长得太美了,令师认为像你这么漂亮
的女子,终难免成为男子追求的对象,所以不敢替你剃头,对吧?”
崔小筠“啐”了一声,笑道:“亏你想得出此荒唐的理由来……”
展鹏飞想道:除了这个理由,难道还会有其他原因吗?
因为他想不出有其他原因,所以就露出惆然的神色,睇视着崔小筠。
崔小筠垂下头来,忖道:“像他这样俊秀轩昂,淳朴仁厚的男子,委实很容易令人为之动心,要是他对我表示了好感,我是不是会拒绝呢?”
想到这里,崔小筠不由得心里怦然跳动,当她再度抬起头来之时,蓦地心里一惊,同时露出骇异的表情。
展鹏飞正好全神望着她,道:“你突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啊?”
崔小筠定了定神,道:“是的,我突然想起一件怕人的事……”
她的语音略略颤抖,使展鹏飞一听之下,也感觉得出她心中的惊骇,禁不住问道:“什么事使你用成那个样子?”
崔小筠顿了顿,道:“我突然想到了男女情爱之事……”
展鹏飞闻言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凡是情窦初开的男女,有谁不会想……”
他正要说下去,猛然发现崔小筠脸色惨白,才忙将话打住,改口道:“对不起!我不该在你的面前说出这些话……”
他当然不能在崔小筠之前大谈什么男女相悦之事,因为崔小筠是个带发修行的佛门弟子之故。
崔小筠表情已恢复了先前的欢愉,使展鹏飞略略放心,他想小筠姑娘好像没有脾气似的,永远是那么和蔼可亲友善温煦。
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两人默然的走了一段路,崔小筠嚷道:“鹏飞!你看前面多美啊!”
展鹏飞循着她所指的方向,远远望过去。
只见约在十丈多远的地方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还开满着摇曳生姿的野花。
草地旁有一条小河,远远就可听见水流淙淙,悦耳已极,使他们两人都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
河边有三株垂柳,迎风摇曳,妸娜多姿,展鹏飞和崔小筠两人爬到柳干上,脱下鞋来,赤着脚伸入河水中。
一股泌人心脾的凉意涌流心头,两人不禁都轻啊了一声,闭起眼睛,静静的享受。
过了好一会儿,展鹏飞方始开口道:“筠姑娘!咱们该挑水了吧?”
崔小筠道:“不!慢慢来没关系,反正庵中没有人管我!”
展鹏飞突然道:“你怎不在落帽峰一静庵待下去?”
崔小筠道:“我怕待在那里,所以才搬到这些地方来!”
展鹏飞诧然道:“一静庵那个地方不是很好吗?怎会待不下去?”
他想起了程云松的事来,心想:莫非崔小筠是在逃避程云松?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这么说,崔小筠对程云松一定也有情意存在,否则她大可不必怕与他重逢相见的。
展鹏飞一念及此,心中不免一阵惆怅,他轻轻的将手中的枯枝,投进河中,只听噗的一声,激起了一阵涟漪,但很快的便消逝无踪。
展鹏飞望着一阵涟漪,心里不一会儿就平静下来。
只见崔小筠一个纵身跳下河水之中,拍手欢声道:“鹏飞!你也下来,这河水好凉快噢!”河水正好漫到她的膝盖之处,把她的裙角都已浸得湿透了:但崔小筠还是高兴得像个小孩。
展鹏飞心知她不愿意提起一静庵的事,可是他实是很为程云松着急。
万一崔小筠永远躲着他,那么程云松为情所因,岂不要散尽了他的武功?
他对程云松并不见得有多大的好感,他只是感于程云松对崔小筠用情之深而已。
因此他突然有一个念头,何不劝劝崔小笼见程云松一面,使他能有恢复功力的机会?心里有这种打算,展鹏飞几乎就想说出来。
但是当他看到崔小筠嬉水的愉快神情,一想如果要她见程云松,万一使她感到为难的话,或因此扰乱了她宁静的生活,岂不罪过?
有这层顾虑,展鹏飞终于没有提出他的要求,摆出悠闲的姿势,高踞在柳干上,欣赏崔小筠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