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就则好么避之不及吗?仿佛他就是洪水猛兽一样。
门内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他气极,恨极,像个疯子一样踹着门,咆哮着她的名字,叫她滚出来。
可是没有,他拍的手都酸了,她也没有任何动静。昨夜他在楼下等了她整整一夜,她也没有出来!
他敢肯定她一定是知道他在下面的,可是她一次也没有出来,甚至关机了不接他的电话。
整个楼层只有他一个人的嘶吼咆哮,在走廊上静静回荡。他再无理取闹再丢人现眼她也不会管他了,她竟然这样绝情!
他一脚踹上去,嘭的一声巨响,防盗门纹丝不动,隔壁单元的门却打开了。一个头发蓬乱双眼通红的女人站在门口,破口大骂:“吼什么吼,不让别人睡觉啦?”
说完,哐的一声又将门摔上。
握在门把上的手颓然垂了下来,陆子鸣苦笑了声,终于作罢。从她从车上走下去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回头过,再不像从前,犹豫不定,反反复复,哪怕是一点点软弱的示好,都不再给他!
她到底是怎么到的,如果可以,他真想让她教教他,怎么才能做到这样彻底的对一个人视而不见?
自己是真疯了吧,竟然做出这样没品的事,要是被雷二和邵谦知道了,还指不定要怎么笑他。
可是别人怎么会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让你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只因为太在乎了,所以连一点风险也不敢冒,就算明知道她不爱自己,就算明知道她有多绝情,还是舍不得放手,所以情愿这样卑微一点,再怎样,只要能留住她,都无所谓。
只是,她懂吗?
如果她真的懂,又怎么会忍心打掉他们的孩子?
他觉得累,靠着门板慢慢的坐下来,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走廊上一静下来,声控灯很快灭了,他在一团漆黑中,借着手里的那一小团蓝色的火苗打量着手上的那枚结婚戒指,耳畔似乎还响着婚礼那天重重的礼炮声,他们交换戒指的情景,历历在目。
突然泛起一股浓浓的疲倦感,很累。今天他在开会时讲错话,只是很细小的一个用词错误,可是那种场合,任何一个小的失误都会遭到攻击。会后领导严肃的找他谈话,这样的低级错误,再犯个一次两次,恐怕他也要被调职了。回到家,面对的还是奶奶的冷压力,母亲的电话一通接一通的催,仿佛他不把雷允晴接回去,所有人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他常常觉得累的喘不过气来,于是不想再挣扎。算了,就这样吧,眼前始终是这么黑,看不到一点光明。
江措趴在猫眼上看了半天:“怎么没动静了?”屋里雷允晴也是一声不吭,江措觉得疑惑,回过头,发现客厅里早已不见雷允晴的人,不由四处寻找:“雷允晴?”
最后在紧闭的卫生间门后面找到她。
她赤着脚坐在浴缸边沿,全身抖得厉害,地砖上有些凉,她连脚心都蜷起来,捂着耳朵,脸上一片冰凉。
江措看到她这个样子,只觉得鼻子发酸。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她不答,只是拼命的摇头,咬着嘴唇,双手兜住额头。
江措还是头一次看她哭成这样。记忆里,雷允晴一直是加班不倒,熬夜不老的女强人,什么时候也翩翩优雅,何曾这样失态过。
她把身体慢慢的靠在洗脸台上,叹了口气:“你还是爱他,对吗?”
雷允晴突然抬头,但眼底的光线又迅速的暗了下去:“可是没办法,我没法再继续下去了……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那你忘的掉吗?”
江措的话总是直击她心中最脆弱的部分。陆子鸣,陆子鸣……这个名字会一直刻在她心里,她恐怕会记得一辈子,一辈子也难以忘记……
她哭得背过气去,伏在浴缸边上一直咳嗽,像个孩子,只是一个脆弱的需要保护的孩子。
江措心中忽然一软: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她走上前,把雷允晴轻轻拥入怀中:“没事的,我会帮你,我们一起忘,一定会忘记的,对不对?”
语气很轻很轻,像是在说服她,又像是说服自己。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雷允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对着打开的空皮箱,一件件整理衣物。江措背对着她,坐在另一边,整理自己的皮箱。
雷允晴叠着手里的衬衫,想起两人刚领了证的时候,她搬进陆家,在陆子鸣的房间里,生涩而不安的把自己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来,再放进他的衣柜里。
她的衣物不多,和他的放在一起,总是能一眼分出来。有时她会顺手帮他叠衣服,衬衫的质地挺括,摸在手里,仿佛就像他人在面前,还能清晰的闻到淡淡的薄荷香。她一直不知道这是哪款香水的味道,在一起生活,也甚少见他用男士香水,后来有次收拾洗脸台,见着他的剃须水,就忍不住拿起来闻了闻,才恍然大悟。
他们认识了十九年,在最青涩的年华里,有很多很多记忆被他刻意遗忘。然而关于他的每一个细节,她都清晰如昨。
love,w。
爱是会被磨光的。
看《乱世佳人》的时候,她反复琢磨着这句台词。瑞德离开了,离开了他曾深爱过的女子。那女子有一双翡翠一般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