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被短暂的问住了。
是啊,她想怎么做
她又能怎么做
寒风冷冽,身后一整片墓地透着的凉意几乎凄厉入骨,炎凉打着寒战醒过神来:首先,我得确定爸给你的那些股份,现在都还在你名下,没被江世军吞了。
徐子青一顿。
她此番突然的静默令炎凉的心猛地一悬,声音也发慌了:你该不会
好在徐子青立即解释道:这点你放心。
炎凉不由得松了口气,继续拾阶而下,一边说:江世军、宋锦鹏、蒋南我也相信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假设恶意收购徐氏的那间空壳公司,他们的幕后老板真的是江世军
不用假设了,当即打断她,江世军正在在他的私人会所里,和的总经理喝上午茶。
你撞见他们了
你觉得如果我真的撞见了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地跟你讲电话么徐子青的语气是万般无奈、百般自嘲,我在江世军的车上装了偷听器。
这仿佛是一线生机,轻巧的飘进炎凉耳中,不知不觉已走到自己车边的炎凉猛地拉开车门,矮身坐进去,急切地发动车子,语气却比动作还要急切:你还听到了些什么
他的车太多了,今天刚好用了装着的那辆,除了约的总经理喝早茶,没什么别的有效信息。
炎凉垂了垂眸,略去那一丝失望,握着方向盘拐出停车区,发出的公告显示,他们已经从市场上购买到了徐氏5的股份,我这边已经稳住了大股东,他们在大股东们这里碰了壁,肯定会把目标转向其他中小股东,如果被他弄到了中小股东手里的投票委托书,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更糟,所以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炎凉觉得自己和徐子青其实是十分默契的,就比如此刻,她语气一顿,徐子青已经意会:江世军现在对我还没有设防,我应该能弄到他们正在接洽和试图接洽的中小股东名单。
为什么她提到江世军这三个字时,能不带一点埋怨不带一点爱极生恨的情绪
全然不像自己,恨不得把那个叫做蒋南的男人,那个欺骗利用了自己的男人,一片一片撕碎;甚至是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心就如同被美工刀一道一道地划
徐子青话音刚落就听见炎凉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徐子青有些不悦。
只是突然想到,我得开始学习怎么去算计自己的丈夫。就像
他算计我的那样
炎凉说着又是微微一笑,只不过目光比侧窗上凝着的那层冰雾还要冷硬,前话还没说完已改口道: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炎凉再回到家时已是凌晨,累得连鞋都不愿脱,直接踩着高跟走到客厅,嚯的一下躺在沙发上,再也不起。
周围安静极了,她闭着眼睛听座钟的滴答声,昏昏欲睡。她这一整天都在外奔波,至今滴水未进,困得要命却本睡不着,脑子一团乱。
反收购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增持股份,这需要一大笔资金,即使变卖了徐家所有的动产、不动产,怕也敌不过这次蓄谋已久的鲸吞蚕食。彻底解决资金问题的唯一方法,或许就只剩下寻找第三方公司充当外援。短时间内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财力雄厚的财团这一切都还得瞒着徐氏的ceo,悄悄进行
就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炎凉的思绪。
炎凉抬着手臂遮着眼睛,耳边除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剩自己如雷的心跳声。有人蹲在了沙发旁――
对方的手顺着炎凉的膝盖向下略去,为她脱去高跟鞋。
炎凉听到了他的叹气声。
是啊,怎么能不叹气呢演得如此辛苦。
她在心里笑着的同时,对方拿开了她挡着眼睛的手臂。
触碰之间炎凉藏不住地一颤。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动作一顿。肯定已经被发现,炎凉只得睁开眼睛。
对上的是一双担忧的眼睛。
面对着这么完美的、静心修饰过的神情,炎凉几乎要有一瞬间的信以为真。在这儿睡多久了怎么不进屋
蒋南穿着浴袍,手里拿着毛巾,头发还是湿的,但一身的疲惫似乎还没被洗净,炎凉笑一笑:这么晚了,还没睡
刚忙完回来,洗了个澡。蒋南伸手拨了拨她的睫毛,你在大宅陪了你妈妈一整天,也很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