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语泪先落,楚毅之伸手抚过她的脸,“莫哭。”
“郎君!”媚娘哽咽地唤,楚毅之道:“没能与你共度白头,辜负了你。”
“不,能嫁郎君为妻,能与郎君共度这些年,还有了阿宸,媚娘一生足矣。”她原是一介孤女,俊逸而大权在握的楚毅之喜爱她时,她心中有欢喜,有惶恐,她从未想过有一日,楚毅之会娶她为妻,她成了楚家名正言顺的妻子。
从她嫁给楚毅之的第一天开始,她更想不到,楚毅之爱她护她宠她,这个世上女人所企盼的一切,她全都拥有了。
“郎君,若有来世,媚娘还愿嫁给郎君为妻。”媚娘笑靥如花,楚毅之应了一声。
伸手碰了碰楚宸的脸,原本乖乖的楚宸突然哇哇大哭起来,楚毅之努力坐起来,楚昭连忙帮忙扶着他,楚毅之笑着亲亲楚宸的脸,“阿宸,以后要听祖母,姑姑的话。”
楚宸哭得更大声了,未满周岁的小娘子声音极大,一边哭,一边喊着,爹,爹!
“我的阿宸,会叫爹了啊!真好!”楚毅之眼中含泪,发自内心的欢喜亦不曾隐藏,媚娘笑着说,“郎君不在,我教的阿宸,还好,总算让郎君听到她叫上一声。”
“辛苦你了。”楚毅之握住媚娘的手,媚娘反手亦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楚毅之突然咳了起来,黑色的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媚娘连忙用血为他拭擦着,“郎君,郎君。”
“别怕,别怕!”楚毅之的声音依然轻柔,哄着媚娘,媚娘似是落干了泪,此时笑着与楚毅之道:“我不怕,我不怕,郎君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俊逸无双的模样。”
“好!”楚毅之笑了,只是慢慢地撑不住,他唤着阿昭,阿昭,楚昭跪在他的床前,“阿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阿昭别怕,阿兄在天上,在天上会一直看着阿昭的,就好像,阿兄一直都在。”楚毅之迷离之间,依然记着楚昭,楚昭哽咽地道:“我知道阿兄一直都在的,我不怕!”
“阿兄不能为阿昭及笄,阿兄给阿昭取个字吧。昭者,日明也,取字永明,可好?”楚毅之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看楚昭,楚昭点头,“好。永明,永无黑暗!”
楚毅之笑了,“是,永无黑暗,阿昭的未来,一片光明。”
“以后,阿昭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凡是想要我命的人,我一定让他先死。”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的阿昭,就该是这样的。”楚毅之听到楚昭霸气十足的话,开心地笑了,眼睛随之合上,整个人无力地倒下,媚娘迅速地将楚毅之抱住,“郎君!”
那个听到她的叫唤,总会温柔回答她的人,再也没了声息,再也不会回答她。
媚娘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楚宸一直在哭喊着,她都好像听不到了。
“媚娘一生,多得小娘子,郎君庇护,媚娘没能为郎君做过什么,郎君即去了,媚娘必生死相随,郎君莫走太快。”
媚娘突然拔了发间的簪子,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脖子,血沫飞溅。
“阿嫂!”楚昭悲痛楚毅之逝去,不想媚娘突然动手,温热的血溅到她的脸上,楚昭的心却冷到了极点。
她的家,她温馨快乐的家,随着楚毅之的死,媚娘自杀,只剩下她和钟氏,还有呀呀学语的楚宸。
这一年,楚昭未满十四岁,楚毅之被杀,媚娘自尽,楚昭必须要扛起楚家,撑起冀州。
外面大雨不歇,楚昭吩咐道:“将阿兄的死讯传出去,传得越多人知道越好!”
“小娘子!”楚毅之出事的消息一但传了出去,别说是雍州和衮州了,就是冀州也将大乱,楚昭尚未准备,若是出了事,如何应对?
“去,按我说的去做。”楚昭一双眼睛赤红地吩咐,再无人敢置疑,乖觉地将消息散播了出去。
楚昭有心散播,更有人特意传话,不用多远,大魏朝的九州,无人不知楚毅之死了。这个起势正旺,正值当年的郎君,死了,关于他的死传得沸沸扬扬。
没死成的徐禹也听说了,跳了起来道:“是谁朝楚毅之射的暗箭?”
徐禹的手下面面相觑,“将军,不是你吩咐的吗?你要跟姓楚的打个痛快,我们连搭手都没有,又怎么做那没品放暗箭的事。”
“不过,想让姓楚死的可不只我们一个。说起来,姓楚的一死了,他家就剩孤儿寡母,连个接班的男丁都没有,此时不夺回雍州,更等何时?”
徐禹的手下,自然是有聪明人的,否则也不会见势不秒就夺下了梁州,如今虽然荆州尚未拿下,那也必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行,楚毅之死,他那厉害的妹子还活着呢。”
“将军,一个小娘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你多虑了。再者,楚毅之一死,她连冀州都未必保得住,我们不趁机拿下冀州,别人也会动手的。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我们自己去抢回来呢。”
换而言之,没有人认为楚昭能够守住冀州,之前楚毅之打下的一片江山,占据了大魏朝的九州之三,楚毅之一死,一切都将烟消云散,楚昭能保住一家人的命就已经是造化。
“哈,你们小瞧了楚毅之那妹子,有你们吃亏的时候。不听我的,那你们就去抢雍州吧。”徐禹竟然一副你们想干就去干的模样,底下拿不住徐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不撞南头心不死,你们就去做吧,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