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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位大夫纷纷义正词严地为天一‘药’铺作证,指责周家忘恩负义。
周家二老早就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又气又急,吴大夫则呆立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韩舒玄望着这一幕,不明所以。
苏陌颜却只是冷眼看着,心中暗自冷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得当真一点不错。之前为了挤垮天一‘药’铺,这些人众口一词说是韩舒玄误诊,如今见有利可图,却又纷纷作证,讲出真相……
不过也好,有短处,就能够为她所用。
经过今日,往后天一‘药’铺再出事端,想必会有很多人会“‘挺’身而出”吧?
她将这两样秘方传授给郑大夫,一是为了感‘激’他仗义执言,二就是为了制造如今的局面。反正她所在的前世医术远比这个时空发达,很多寻常的方子,在这个时空都是难得的秘方,随便拿出一两样吊着,就足够让这些人趋之若鹜了。
解决了这些不怀好意的同行,接下来就是周家人了。
“周家兴的病既然我接手,就会彻底治好他。但是,”苏陌颜指着周家人,冷冷地道,“周家兴的病情究竟如何,你们心里该清楚,舒玄好心收容,倾力诊治,却被你们打伤,还反咬一口,如此忘恩负义,从今往后,我天一‘药’铺再也不接诊你们周家任何人!”
她为周家兴诊断时就发现了,周家之所以‘阴’寒内盛,阳气虚脱,是因为长时间接触某些‘阴’寒之物所致,而在场的周家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阴’盛阳衰的症状,这种‘阴’寒之物应该是在周家内部,所有人都能接触到,只不过周家兴身体虚弱,所以症状格外明显。
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周家人迟早都会步周家兴的后尘……那时候,才是周家的报应所在!
周家人面‘色’微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起了小小的‘骚’动。
他们尚不知道导致周家兴几乎丧命的原因,但人都难免会生病,谁也不敢说自己能无病无灾一生,而这位赵大夫,摆明了是京城第一神医,从未有过无法治愈的病症,被这样的神医声名拒诊,即便他们现在身体健康,却也不禁惴惴然。
“天一‘药’铺开张到如今,容纳四方来客,从无例外,但今日,我要立下规矩,任何欺辱天一‘药’铺的人,我赵天一不治!”苏陌颜斩钉截铁地道,“这天一‘药’铺,不是但指我,或者舒玄,而是包括我天一‘药’铺所有的人,包括坐堂大夫,伙计,学徒,都从此例!”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天一‘药’铺的众人都深受震撼。
尤其是那些学徒和伙计,他们可以说是打杂的杂役,能够在天一‘药’铺做工,养家糊口已经十分幸运,而现在,赵大夫居然将他们也一同维护起来,不许任何人欺负他们……
“至于今日周家闹事一事——”苏陌颜环视众人,目光落在了人群中一名淡如劲竹的年轻男子身上,话锋一转,淡然道,“我赵天一是奉公守法之人,既然陆御史已经驾临,这件事便‘交’由陆御史全权处理。”
被她一提醒,众人才惊觉,巡城御史陆箴不知何时已经到来,身着官府,带着属下的兵丁差役,正站在人群之外,众人立刻退让,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陆箴一挥手,道:“将闹事之人全部带走!”
他属下众人立刻将周家众人押解往巡城御史公署,连之前撺掇闹事的吴大夫也没有漏下。
见陆箴前来,而且摆明了为天一‘药’铺撑腰,再想想郑大夫的好运,便又眼珠一转,义正词严地随着那些人一道前往,声称要为天一‘药’铺作证。
“抱歉,我来迟了,害得韩大夫受伤。”陆箴拱手道,神‘色’歉然。
韩舒玄急忙起身,连连道:“陆御史这话折煞我了,此事与大人无关。”只要算算时间,就知道陆御史来得并不迟,应该是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了。
苏陌颜也颔首道:“陆大人。”
“我原本还担心,两位会因为今日之事受惊。”陆箴微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苏陌颜微微一笑:“不过是一场纠纷,行医之人,难免会遇到,并不算什么。”
“若是寻常的医患纠纷倒也罢了,但这次的缘由却令人寒心!”陆箴目光掠过韩舒玄,轻叹一声,温言道,“这世间最难接受的事情,莫过于被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反过来捅一刀,我还担心两位会因此而心灰意冷……”
苏陌颜不以为然,周家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哪里能够动摇得了她的心神?
“陆大人太高看我了。”韩舒玄却有些惭愧,“实不相瞒,我的确因为周家人有所动摇,幸好有公子当头‘棒’喝,才让我清醒过来。”
若非小姐今日及时出现,救下周家兴,并且表明了对他的支持,只怕他当真会像陆箴所说的,心灰意冷。
韩舒玄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苏陌颜,随即释然:“也难怪,既然要走跟别人不一样的路,自然要有比寻常人更强大的心灵才行。”
这位赵大夫身为‘女’子,容颜绝世,明明可以找个贵婿,依靠终身,却偏偏要‘女’扮男装开‘药’铺,行医为生,这份坚韧和毅力,许多男子都不及。
而且……
他来的时候很早,正要出面,赵天一却骤然出现。她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