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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还有酒没有!”
漫漫长夜难熬,又是几个男人挨在一起,自然就找起酒来。叫黑皮的那人从腰背后摸出一个酒葫芦,当着众人打开葫芦嘴翻转过来,里面空空如也。
找酒喝的人喝道:“没了就赶紧买去啊!愣着干啥,你小子要冻死哥几个不是?!”
黑皮涎着脸,嘿嘿笑道:“是,小弟马上就去买,只是赵哥……”他摊开手掌勾勾指头,示意那人拿钱。
叫赵哥的人摸摸怀里,半晌也没摸出个铜板,他有些恼羞成怒,最后忿忿吐了口唾沫:“算了算了!老子倒霉,逃犯没抓到月俸也扣住不给发,有个屁的钱买酒!”
本来以为有口酒喝能缓解下当前困境,哪晓得竟是空欢喜一场。几个官兵垂头丧气,骂了一阵娘便站起来,打算活动活动筋骨,权作驱寒了。
“你们瞧那儿是啥?”
几个人随便在附近走了走,黑皮似乎看见瓜田里有什么东西,便扯了扯赵哥衣袖,打了个寒颤:“别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一开始大伙儿都被黑皮的话唬住,谁也不敢上前去看,最后还是当头头的赵哥拿出男子汉气概,骂道:“一群孬种,怕个鸟怕!走,跟老子去看!”
稀稀拉拉的瓜田里,有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似乎还有女子说话的娇声。
“哇,你的那个好粗!”
“咦……什么东西流出来,黏糊糊的好恶心……”
“快看快看!我的这个大不大?”
官兵们听得热血沸腾,黑皮两眼放光,一语点破:“有人野合!”有人赶紧给他头上一巴掌:“小点儿声!”
乏味的晚上全靠这等香艳的场景抚慰了。黑皮赶紧捂住嘴巴,兴冲冲往回招手,叫守在入口的两个人过来一起共赏,有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在面前表演,比听花姐唱艳曲儿还过瘾!
这些人猫着腰蹑手蹑脚摸到瓜田边上,纷纷趴下,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望着田里,喉咙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可是……
这野合的两人怎么没有你压我我压你呢?低头刨着烂叶子找啥?
左芝在地里翻来翻去,忽然在一片硕大的瓜叶下发现个大南瓜,于是高兴地跳起来:“木头木头!我又找到一个!”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断瓜藤,把瓜抱了起来,“你瞧,这个更粗更大呢,而且没有烂了流汁!”
沐乘风眼角瞟过瓜田边沿,直起腰认输:“你赢了。”
居然是两个偷瓜贼!
一群官兵气得捶地,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赵哥一怒就爬了起来,站直吆喝:“什么人在那里!”
他骤然出声儿把左芝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举起手中南瓜朝他砸去,然后躲到了沐乘风身后。赵哥没来得及躲开,额头顿时被砸出好大一个包,脚步踉跄差些摔倒。
黑皮扶住人:“赵哥赵哥!你咋样了?没事儿吧?”
“哎哟……”赵哥捂着额头,恨恨看向瓜田里的俩人,道:“胆敢向官差动手?拿下这俩小贼!”
左芝最不怕的就是别人跟她比硬气,她不等沐乘风开腔,一跨步站出来,双手叉腰下巴昂起:“什么贼不贼的,你少诬蔑我们!这是我的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区区一块瓜田,她堂堂郡主、相爷夫人、皇亲国戚,难道还买不起了?
赵哥瞪她:“胡说!谁会大晚上偷偷摸摸到地里摘瓜?你二人分明就是盗贼!”
左芝不可一世,哼道:“我乐意!我家的田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家的瓜我想什么时候摘就什么时候摘!你算哪根葱,你管得着么你?!”
“什么你家的田?你是哪村哪户的?”
左芝承袭了左虓那套撒谎不用腹稿的天赋,张口就道:“洛水县西村街头数过去第二家,我叫左吱吱,家里头还有个跛脚的叔叔,不信你就去问!话说回来,你这厮快报上名来,谁晓得你是不是山上劫匪伪装成官府中人,下山打劫来了!”
“你、你……”
她一阵伶牙俐齿,直把赵哥气得说不出话反驳。这时一直沉默的沐乘风动了,只见他从袖中掏出分量不轻的钱袋抛过去,稳稳落进黑皮怀中。
“伤药费。”
沐乘风打算用银子打发这群人,他给了钱牵住左芝就走。赵哥忍不下这口气,下意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