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敛了起来,“我知道了,凤什是你的人。”凤什正是他的新宠,也只有他有机会从卧室的秘道进入书房的暗室。
“永郡王已经是穷途末路,我跟他说只要把你的名字填上去,至少能保他不死时,他信了。”
“你倒不是瞎说的,我那位堂弟是为慈父。”恪王说道,“可惜皇后却不是一位慈母。”
“这事儿我们先不告诉他。”曹淳笑了,他现在出奇的放松,好像是这一生的包袱都被甩脱了一样。
“曹淳,看在你这人确实有本事,我确实当年有点对不起曹御史的份上,我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飞鸟尽良弓藏。”恪王说道,“你为了太子除掉了那么多的权贵,得罪了那么多的世家,又因为永王谋反案得罪了宗室,当今圣上一定不会杀你,他留着你有大用处,你想想太子若是有朝一日登基,第一个杀掉权奸酷吏曹淳,该让多少人拍手称快,多少人一夜归心——”
曹淳有些发愣,没人跟他讲过这些,他没想到他这辈子听到的最重要的一段话,是来自仇人恪王。
“你以为你是冯家的女婿就能保住你吗?沈见贤还是冯家的嫡长女婿呢,你是姓曹的,你不姓冯!冯家嫡支忍你这么久,忍冯五这么久,你以为是真的怕了你们吗?”
曹淳低下了头。
“开国八大侯,冯家愚而不倒,一是因为他们敢示愚于天下,二是因为他们能忍别人说他们愚;沈家拙而不倒,一是因为他们懂站队,二是因为他们懂示弱;肖家功高而不倒,是因为他们只懂尽忠;萧家人丁单薄而不倒,是因为他们懂收敛;雷家平平而不倒,是因为雷家听话;明家不倒是因为他们懂退步。闵家倒是因为他们贪,欧阳家倒是因为他们忘本。”开国八大侯,能一直存活到现在的,哪一家是好惹的?可笑曹淳以为自己能将世家玩弄于鼓掌而不付出代价——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给我收尸的人也快到了。”恪王一仰头,将毒酒尽饮,“别人说这酒好喝,原来真难喝……”他随手扔了酒杯,“吴胜衣,你来不来,你到底来不来……你不来我真的要被野狗吃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曹淳没有心思再听他说话,带着人转身离开,在他走后,收尸的人果然来了。
最后替恪王收敛尸骨的,是吴敏和杨锦屏。
“他躲了一辈子,自污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没躲开。”杨锦屏说道。
“这世上的事啊,若是躲就能躲开的,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纷争了。”吴敏说道。
“你们吴家如今权倾天下,你预备怎么办?”
“我?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我明天下江南,正巧能赶上三月里春暖花开……”
“可惜我离不得京城,放不下戏楼和戏班子,否则就跟你走了。”杨锦屏说道。
“人生在世啊,有离不得、放不下、舍不得的东西,实在是三生有幸……”
155、山东族人
吴怡来辽东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沉思齐救护太子有功,又受了重伤,得了洪宣帝的特赦,回山东祖藉静休。
“这个是侯爷跟咱们家老爷的意思,两位老大人好不容易说服了圣上,让五妹夫在山东养病,圣上本来预备重新启用五妹夫,只是芦花案时日尚短,启用五妹夫总得有个说法,九妹封太子妃,这个时候把五妹夫调回京里,怕别人想多……”吴承祖有些艰难的向妹妹和妹夫解释,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为了两个家族牺牲这才被流放辽东,如今却要他们继续牺牲。
“我家二爷的病还没好,时不时的要犯头痛,回山东好,能够静养。”吴怡说道。
沉思齐半靠在床边,他这次受这一次伤,在地道里困了那么久,心里面也想明白了很多事,他过去总想着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如今看来他并不适合官场,或者说如果他不改变自己,不会适合官场,可是有一些他自己的原则,他不想放弃,他不想变成那群面目模糊的政客中的一员,不是他鄙视这些人之类的,而是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回山东好,那里是圣人故里,我沈家的老家,我在那里读书修养,简直再好不过了。”
“五妹和五妹夫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太太为这事跟老爷大吵了一架,两个人都吵得不说话了。”吴承祖说道。
刘氏是母亲,做母亲的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子女的事情上完全理智,心里明知道吴宪的做法对吴家最有利,还是忍不住会跟吴宪吵。
“麻烦大哥转告太太,说不孝女吴怡懂她的心思,也请她体谅老爷,越是身居高位越要谨慎小心,现在吴家经不起一丝的闪失。”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越身处于高位,越不能放肆,“也请大哥珍重。”
“我现在每日悠悠闲闲的,哪有什么为难烦心的事,若是有我就去看戏,听杨锦屏唱一出牡丹亭,就什么都忘了,倒是你四哥,整天喊着要去投军,被老爷骂了几次也不知道收敛,老爷说来年让他下场,好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