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样天差地远的两副模样。
她眼角略微眯起——平素做出这个表情,她总是娇憨的,笑得没心没肺,此时看来,却是说不尽的冷然狠绝,“确实是我。”
“你,竟然没什么可说的吗?”他咬牙怒喝道。
“确实没什么想说的。”
她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声,把玩着白石扶手上精美的雕纹,俯视着他,“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我只解释一遍——我掩饰身份在你身边,只是机缘巧合,并无任何不轨的企图。”
“就这么一句解释?”她抬起头,唇角的笑意是高傲而不驯的,“我从不对人做任何解释,对你已算是破例。”
“所以朕该感谢你这份特别的宽待吗?!”
他低吼出声,目光犀利得几乎可以把她的本体射个对穿。
“这话说得重了,但我对你始终保持善意,所以你不该对我动刀动枪……难道这么久以来,你还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吗?”
最后一句,居然隐约带着些抱怨和祈求。
无奈昭元帝已经气昏了头,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份亲昵的抱怨,他冷笑道:“你是怎样的人,我原先以为自己知道,但现在,我却发觉这是笑话一场!”
“对你来说……这只是一场笑话?!”
她的嗓音也变得尖锐,甚至能听出咬牙切齿的意思来。
“欺骗人心的女人,你的一切都不过是装模作样,枉费我还替你担心……”
他心头怒火熊熊,说起这个蛊惑人心的小骗子,更是咬牙含恨。
“好,很好!既然我是专骗人心的妖女,那你就去跟你的老情人羽织重叙旧好吧,她可是冰清玉洁的圣女——就是年纪大了点儿。”她不怀好意地斜眼一瞥,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一旁的左相听得直皱眉头——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总能把话题带往诡异而暧昧的地方,简直是离题千里!
他咳了一声,插嘴道:“不管怎么说,你隐瞒身份、居心叵测是事实——今日天门的聚会,这些术者也都是危险人物,应该一齐抓入诏狱,好好审问才是。”
“哟,你对术者的恨,可是无比深重啊。我们是刨了你祖坟还是拐带了你亲娘,值得你这么深仇大恨地惦记着?!”
无视左相越来越阴沉可怕的脸色,丹离倚在宝座上,嗤笑一声,指点着在场诸人,“这里有六七千号人,其中一大半是我天门的门徒,你那个诏狱,可住得下这么多人吗?真是笑死人了!”
左相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也不差什么了,“你真是太猖狂了!这些人虽多,可你别忘了,前朝文帝为了搜捕太子余党,曾经一次将五千多人下狱——那些旧的监狱,虽然荒凉肮脏,但配上你们这群妖人,实在合适不过!”
第二百六十二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丹离也被他说得心头火起,抬高了下巴,傲慢清狂的对他说道,“我们天门的人,也算各怀绝技,你以为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吗——还是说,”她眼珠子一转,看向气势肃然的清韵斋一方,“你要跟这群伪君子合作,对我们下手?”
她心知左相冷傲孤高,不会去跟要篡夺帝位的清韵斋有所勾结,所以放心大胆地激他。
果然,左相冷笑道:“你们天门和清韵斋,都是倚仗着术法之力横行世间、肆意妄为——她们有弑君之心,这次虽然及时给朝廷通风报信,我也信不过!”
丹离心中一松,暗笑左相中了自己的言语圈套,目光偷眼去瞥正殿后堂,只见残破的帷幕后方,有人用手势做了个“一切安好”的姿势。
“左相你有如此觉悟,真让人欣慰……”毫无诚意地说完这一句,丹离一跺脚,踩下宝座下方——然而,她预想中的正殿地面整体下陷,却根本没有出现。
这一刻,她的双眼,因极度惊诧而睁大。
“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天门这老巢设计的沉陷机关,已经不起作用了——个中原因,你也该清楚。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五色光轮中,明瑶华的嗓音清圣端华,从容不迫。
而宝座上的丹离,此时终于攥紧了手掌。
“好,很好!看来,今天你们都是有备而来!”
她唇边怒意上涌,扬声正欲命令天门之人各自突围,却见左相面色冷肃,声若春雷初绽。
“今日,无人可以在此逃脱!”
随着他这浩然一声,从岩洞四周,顿时涌现出无数玄金盾牌,将所有兵士结成巨阵,好似一道天造的玄铁长城,将所有人围拢在内。
就在这一刻,所有正在施法准备逃遁的术者,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急速流失。
再也没有人能飞跃而去,甚至连基本的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玄铁巨阵不断逼近,那种任人鱼肉的感觉,让所有人脸色瞬间苍白。
紧要关头,宝座上的丹离却保持了冷静,她凝视着这种非金非铁的玄金盾牌,一种奇异的熟悉感顿时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