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深了。”昭元帝沉静地看着他,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无翳公子都是向朕效忠的臣子,他的势力越强,我们得到的助力就越大——所谓如虎添翼,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左相面上浮现出冷笑,还未回答,却听窗外突兀地传来一道清脆优美的嗓音。
“你以为是如虎添翼,实则却是引狼入室,为祸不浅。”
两人不禁一惊,左相惊讶过后,立即拔出佩剑斜指窗外,怒声喝道:“侍卫何在?竟让刺客潜伏到此!”
“你不用喊了,我只是暂时让他们睡了一觉而已……”
优美清脆的嗓音,柔和而不失温雅,听着并不像什么危险人物,而一旁的昭元帝秦聿,却因这嗓音而陷入了怔忪,好似在发愣——这个声音,多少次在梦中萦绕,醉时回想,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他挥手示意左相住手,向外低声喊道:“羽织,是你吗?”
外间竹帘无风自动,隐约有熟悉的女音轻声道:“若不是我,你以为还有谁会如此心急担忧,赶来提醒你这个阴谋……”
随着这似嗔似叹的一声,一道清渺而优美的紫衣身影出现在两人跟前。
浅紫色印有莲花圣纹的雪缎随风飘曳,下着苍青色月华裙,烛光闪烁间,照在她雪白晶莹的丽颜上,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盈盈地望定了他,额前那一点朱砂红痕显得神秘而绝美。
“果然是你,羽织!”
昭元帝凝望着她,眼睛却微微眯起,似乎感概万千,却终究平缓下来,只是淡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仿佛感觉到他语气中的冷淡,羽织盈盈大眼中水汽氤氲,强烈的自尊心却让她转过头去,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意。
“我来,是不忍见你被阴谋狡诈所欺瞒,特地来揭穿一件惊天真相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皇图霸业谈笑间
羽织近乎负气地低喊,却让昭元帝和左相两人都为之一惊。
左相惊讶过后,却是不屑地冷笑道:“危言耸听!”
他对天门固然没什么好感,但对抛弃至爱、力证大道的这位羽织圣女,却更是反感至极。
昭元帝却很快恢复了平静,问道:“什么样的阴谋?”
羽织皱眉看着他,眼中有恨铁不成钢的痛切,“你知道,你身边那个娇媚可人的贤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等他回答,她就气怒攻心直接给出了答案,“你可知道,她就是天机门主,那个成天戴着蜃华面具,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无翳公子?!”
轰然一声雷,将她愤怒而尖锐的喊声衬得更加激烈。
夜间狂风大作,而房内的烛光仿佛也承受不住这可怕的气氛,颤巍巍地摇晃了一下,终于熄灭了。
雷声持续不断,将房中的一切动静都掩盖,无论是激烈的争论与咆哮、惊叹甚至是怒喊。在响彻天地间的惊雷声中,这漫长的一夜,虽然有很多人无眠,但终究到了尽头。
六月廿六,这是个吉利的日子,从白天起就万里无云,骄阳似火。
天都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居住、行走在这里的人口,大概有数十万之巨,所以没人发觉,平日里那些扛刀弄剑的江湖人士、灵签算卦的神棍道士甚至是那些吐火弄蛇的波斯美姬,都不约而同地消失了踪迹,连半个也找不着影。
到了夜间,仍有些暑热,但清凉的微风吹拂而过,人们的火气就渐渐消了下去,却都不愿就睡,而是搬出躺椅和小凳子,泡了薄荷茶,取了大蒲扇,在天街官道的檐下、小巷的转角处列成一排,准备纳凉至深夜。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这是个宁静而平凡的夜晚,谈天说地,从山海经聊到最新奇闻的人们,随着夜幕的加深,也渐渐起了睡意。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马蹄的疾驰声响起,伴随着刀戟铁甲的碰撞沉响,让所有人都吓得瞌睡全无。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却见两队甲胄齐全的精锐兵士,从眼前策马狂奔而去,带起的激风,甚至将几个躲闪不及的竹椅小摊都掀翻了。
“这么快的马,队伍一眼都望不到头……难道京里又要出事了?”有经验的老人们不安地嘀咕道,而青壮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凭着丰富的经验和直觉,感受到空气中那份不安和紧张。于是,不用多催,街边上的人们在几瞬过后就消失不见了。他们缩在屋里,透过窗缝紧张地偷看着街上发生的一切。
只见这两队人马奔驰至天街中心,突然有人拿出文书样的物件,大声宣读着什么。随后一队人朝城外飞奔而去,另一队人便朝皇宫方向而去,把那里团团围住,好似紧张地在防止任何人出入。
“这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喃喃地问,随即却发出压抑的惊呼声——只见皇宫一侧,好似是那个国师府的方向,有一团火红色飞鹤光芒凭空而起,好似要朝城外平原飞去,但却被数十只玄金长箭齐发,射了下来。
“天地神灵保佑,千万不要出大事!”
偷偷目睹这一幕的人们吓得面色发白,几乎是簌簌发抖着祈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