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所以吃得香睡得着啊!”
“你还着是敢说……”
秦聿哼笑了一声,伸出手,拧着她的小琼鼻,“说说,你倒是梦见了什么?”
迷心幻境,宛如一面明镜,照出每个人内心最恐惧、最痛苦的人或是事物——而向来没心没肺的她,又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了……”
这个夏日的午后,知了在轻声的叫着,轻纱被风吹得婆娑起舞,她贴着他站在窗边,亮晶晶的杏眸,此时却是陷入了迷茫的深黑——
“我梦见,漫天的鲜血,肆意的流着……相依为命的姐姐,却被家人给卖了,活生生的煮了吃,连根骨头都没剩下……”
“这样的梦……”昭元帝一时语塞,眉头却皱得死紧,沉声道:“然后呢?”
“然后我一路飘零,吃尽千辛万苦,终于找着了仇人。”
少女的嗓音,茫然而飘忽,回荡在这窗边的小小空间里。
“然后你就顺利报了仇?”
“不,正好相反,我被仇人一下打飞,险些残废,而我所爱的人,却站在她那边。”
还真是惨到底的梦——昭元帝听着她梦呓一般的声音,心中最深处那一片,悄悄的开始柔软起来。
“很绝望黑暗的梦,铺天盖地而来,流淌着腥红的血,姐姐向我伸出手,我却怎么也抓不住……”
少女的嗓音,近乎空洞,几乎濒临绝境的崩溃。
昭元帝再也受不住心头那份钝钝的酸涩,一把把她揉进了怀里——
“不许再说了!”
他突然抱紧了她,毫无一丝缝隙的抱紧,把所有的战栗和恐怖,都死死的抱住!
“你的梦都是假的,不可能会发生!”
他的口吻断然而冷漠,却偏偏,好似有什么奇异的火在燃烧。
“这些梦,再继续沉溺下去,就会取走人的性命和魂魄,让你永远沉眠,或是成为行尸走肉,万劫不复。”
怀里的少女躯体剧烈抖动一下,反而恢复了平静,柔顺的被他抱着,静静听着他讲述。
“这些梦,都是我母亲搞的鬼。”
不等怀里的人发问,他又淡淡道:“她已经死了。”
感觉到怀里紧绷的肌肉变得更硬,他叹了一口气,补充道:“她刚刚,已经变成了一尊宝石人像,彻底的碎了一地。”
他低下头,将下颌埋入她柔顺黑亮的发髻之中,轻声道:“从今天起,我和你一样,真正成了孤儿。”
幽冷的体香弥漫在他鼻端,宁静的、奇异的感觉萦绕周身,他只觉得眼前发涩,明明冷静到了极点,明明毫无悲伤,眼角,却有一滴水珠悄然落下。
良久,微凉而软的手掌,轻轻拍打在他肩上,好似笨拙而青涩的抚慰。
这一刻,两人的心,无比贴近。
“喵~~~~~”
调皮而促狭的猫叫,打断了这一片暧昧与温存,昭元帝脸色一沉,别过头去,冲着一脸惫懒坏笑的麻将,狠狠的,轻声的说道:“真该把你清蒸,大概也能有一大锅!”
“喵喵喵喵……!”
悲愤交加的麻将表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统统都欺负偶!
有人春闺调笑,旖旎欢乐,就有人形单影只,心情郁郁。
丹嘉静静的坐在内室,听着庭院里小宫女的轻笑低语声,心中更加烦闷,不知不觉的,将手中铜镜擦了无数遍。
“皇上……还在五妹妹那里吗?”
她低声问道,面容好似略微羞红的低了下去。
她身边的女官不由的喜出望外——自己服侍的这一位,向来跟个活死人一般,别说是皇帝的宠爱,就连其他宫妃也是毫不结交,整一副心如枯木的模样,现在她居然主动问起皇帝的行踪?
“是啊,昨天宫里又闹刺客,很不太平,贤妃娘娘据说受了些伤,正在静养,皇上正在陪伴。”
说起这位宠冠六宫的贤妃,女官语气满是艳羡——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庶女,国破家亡后却反而得了昭元帝的宠爱,又因为救驾之功而青云直上,竟然成为了帝王心尖上的人物!
“刺客?”
丹嘉的眼珠动了动,闪过异样的光芒,似笑非笑道:“这宫里三天两头闹刺客啊反贼的,都不算什么新鲜事了,就连本朝太后都——”
话还没说完,就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官掩住了嘴,连忙让她噤声。
“我的长公主殿下啊,您也千万别再说了!太后这事,宫里上下都不敢再提,您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太后的离奇身亡,这几日在朝中已明发了昭书,但宫中知道内情的,仍然是议论不已——有人说那日长乐宫走水,明明里面还有人,皇上和左相却不许任何人入内去救;有人说是来侵的术者杀了太后然后放火烧宫,甚至有人传言,太后是跟小情人私奔跑走了!
这种种离奇怪诞的说法,一开始害得十余人被杖毙,于是所有人噤若寒蝉,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