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假装没听到,故意将头转向了一边。
李墨林却早看到小顺子自恋的站在远处向这边张望,转身走出了门去。
“大小姐,您身子寒气太大,麻姑说若能每日早晚各用热水泡泡脚才是最好。您稍等一刻,奴婢给你洗了脚,青莺再把手炉生好了火,两下里齐整,保准您今日就不觉得太冷了。”黄莺将小姐的玉足放于热水中,再按照麻姑所教的法子轻轻按摩,很是细致。
经这一番折腾,待得白蘅出门,已是巳时中。
院子里小顺子正在练倒立,见到白大小姐出来,有心想近前问安。刚一站好,心生惶恐,急忙的又两手着地倒了回去。
白蘅体谅的笑了笑,由青莺扶着出了院子。将军府的大门外,钱多已是等候多时,马车内早已经生了火盆,暖融融的舒适。
“将军亲自端了火盆子来,说是奴才的炭火烟味重,怕主子您经不起。”不知什么时候钱多也成了李墨林的帮手,硬着脖子说了句话。
白蘅不置可否的将身子坐到最舒适的姿势,随手拿过车上自己平日里最爱看的一本书《大泽物事》。或许真的是没有睡好,身子乏的很,只看了一会便觉得头略有些晕。放下书,听得外面有喧闹声传来,暗忖必是到了正街上,便掀开帘子瞧热闹。
不经意间,马车后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不远不近的跟着。白蘅放了帘子,安慰却不自禁的叹了口气,靠在毡垫上开始闭目养神。
“郡主里面请,侧王妃听说您今儿个要来看她,大清早的便早早的梳洗好等着呢。难得王爷也在府里,让厨房捡着郡主喜欢吃的东西准备,现在想必都已经做好了,只等您大驾光临。”说话的是六王府的管家,做了一辈子的王府主管,说话那都是口到擒来,不必提起打腹稿的。
白蘅并未带随从过来,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劳大管家在此久等,这点银子你拿去喝酒驱寒罢了。”
管家平日里得的赏银不少,但是一辈子也不曾见过有人出手如此大方,打赏用银票。他怔怔的不知该如何答谢,再瞟了一眼那银票的面值,天啊,一百两,自己真的发财了!
白蘅趁着管家出神的机会,早独自离开,专拣偏僻的地方,一路往莫珠儿住的侧王妃院中行去。
“石护卫,六王爷府的人说今儿个府里有贵客登门,王爷到侧王妃院子里一同陪客,是以书房及库房今日是绝对不回去的。”
石天隔着老远看着白蘅缓步进入六王府的大门,挑起两篮子菜摇摇晃晃跟在一个老汉身后,两人便到了六王府的角门处。
“石老头,你个老东西越来越懒,这个月的菜钱才刚刚给你,你今儿个就迟到。若不是我巴巴的跟厨子说了半天你的好,只怕现在已经换人了。”守在那里专管采办的小厮指着石老头就是一番骂,再看向石天不由得又是一愣,“怎么,你侄子呢,今儿个这人是谁?”
石老头佝偻着身子,拉过买办小厮的手塞了锭银子过去,“您老多担待着些,这不我侄子早起扭了脚脖子,人疼的直叫唤。连路都走不了,哪里还能给王府送菜。我没法子才寻了这么个脸黑力气大的挑脚夫来,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唉,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茬。”
管事的买办见石老头说的可怜,又掂量着手里的银锭子重量,摆脑袋道,“得嘞,赶紧进去吧,里面可都等着呢,若是大厨再见不到菜可就火烧眉毛了!”
两人进了王府,石天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将挑子交给石老头,自己转身形直奔王府书房而去。
六王府是亲王王府,府邸自是比一般的王府又大上一倍。偏六王爷子嗣不多,今儿个因着府里有贵客,其他客人一律拒之门外,概不接见,是以越发显得冷清了许多。
石天躲躲闪闪,不多时便到了书房的门外,里面有个小厮正在打扫房间。
“小童,快别打扫了,横竖王爷今儿个是不会过来的,不如我们去斗蛐蛐吧?”一个满脸稚气的孩童跑过来喊道。
被叫做小童的小厮想了想,到底年幼,孩子心性没有比玩更重要的事情了。把手中的鸡毛掸子一甩,跟着那个来的孩子手拉手跑了出去。
暗暗松了口气,进得屋内随意翻找。传国玉玺并不是个小的物件,暗格内,拐角处,甚至书架的顶端。石天找的十分仔细,但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却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
这时一幅画吸引的他的注意力,那是幅佛像,六王爷信封佛祖众人皆知。但是眼前的这幅画像却很是奇怪,因为他并非传统的佛教中人,而是一个陌生的脸面。
石天看的出神,不由得拿身边熟知的人一一进行比对,太上皇、太祖皇帝、开国皇帝、皇后、老太后,几乎所有与皇室想干,而自己又能想得到的人都被代入了那副佛像。
”不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或许那不过就是六王爷荒唐性格中的一部分吧,荒唐王爷的荒唐事,石天不由得摇头苦笑。
”不应该啊,难道身为佛家弟子不应该秉承至尊长者的信条,六王爷就更加不会做出亵渎佛祖之事来。“石天停下脚步,忍不住又回过头来细细打量。
”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巴,都好生熟悉的,反倒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熟悉的陌生感一阵阵的涌上来,逼的石天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到底是谁,是谁?“
”太子,没错,正是泽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