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难过,他们在天上看到了,也会难过的。”
陈队长把面巾纸搁在她手心。
谈话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陈队长给她讲赵铭宇的事迹,从他口中,赵竹影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以前她所不了解的爸爸,他是那么勇敢机智,正义凛然。
他是白杨,挺立在风中的白杨!
那次谈话之后的几天里,陈队长没有再出现在医院里,吃过午饭,她趁看管她的那个女警不注意,悄悄地溜出病房。
正午阳光正烈,白花花地晃着人的眼睛,她头一阵眩晕,扶着墙稍事休息后,她往医院大门走,她已经拿定主意,她要去找齐远。
除了爸妈,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就是齐远了。
自己这样一走了之,连个招呼都没打,他肯定在到处找自己,或许他已经快疯掉了。
赵竹影不愿意让这样的误会横亘在两人之间,所以,她必须找到他,当面跟他讲清楚。
想到齐远,她被各种痛苦、恐惧塞满的心稍感安慰了些,冷巴巴的心有了片刻暖意。
她加快脚步往大门口走,她要回景陵,她要见齐远!
这个信念支撑着她,像要跌进悬崖的人抓住了藤蔓,她越跑越快,她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愿浪费在这里。
“赵竹影!”
她一把被人从后面拽住,陈队长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快跟我回去!”
“我不!”
她喊起来,可声音却没有多高。
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攥,她刚才还在胸中燃烧的希望之火,突然就灭了。
她内心腾起不好的预感:自己的命运真的被攥住了……
陈队长把她重新带回病房,目光如炬,“你要去干什么?”
“找人。”
陈队长警惕,“找谁?”
“我一个朋友。”
“不允许!”
赵竹影听他语气不容置疑,胆怯起来,“为什么?”
“那太危险了,难道你也想把你朋友拉进这危险的境遇里吗?”
赵竹影:“我……”到现在为止,她仍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现在不能跟任何人联系,懂吗?”
赵竹影:“我……”
“你离开之后,就再也不能回到这里,除非你爸爸的案子侦破了,否则你是不能回来的,明白吗?还有,你要记住,也不能跟其他人有任何联系,包括你的那位朋友,我不管他是谁。现在我命令你,认真的记住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不可以!”
赵竹影一个趔趄,还好她及时扶住了桌角,才没摔倒。
“竹影,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地方我们已经为你找好了,过两天你就离开这儿。”
她仔细听他说的话,可脑子已经混沌成了一团,她不能联系齐远,不能去见他……赵竹影抽出关键的信息在内心咀嚼,那,齐远怎么办?她自己怎么办?他们两个就这样天各一方了么……
“拿着你的身份证。”陈队长把那张身份证递到她手里,前几天,她没接。
赵竹影看着那个全新的名字,“我不要用这个名字,我是赵竹影。”
“不行。”
“我不!”她又喊起来,声音嘶哑的,她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也没有后路可退,但名字,她想争取,她不要改掉这个名字!
那是妈妈给她取的名字,这名字还有跟爸爸相同的姓氏,这是三人之间的纽带,她不会剪掉这条纽带。
现如今,唯有这个名字,能将他们一家三口维系在一起。
还有齐远,她是他挂在嘴边的“赵竹影”,她不能改,说什么都不会改!
“你们把我送走可以,但是名字是我唯一的请求!”
陈队长皱着眉,长长的沉默之后,他点了点头。
组织上见她年龄尚小,经研究决定,由所里的一名女警来照顾她的日常。
三天后,赵竹影踏上了北去的火车。
此时正值秋季,火车在一望无际的田里穿梭,片片金黄铺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