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军训晕倒的人坐在走廊上的休息区,秦砚抱着司浅快步走入,引来众人的视线。
小护士拿起笔登记,“哪个连队的?”
“二十一连。”将司浅放置空床上,秦砚平复下急促的喘息声,朗声回道,“应该是中暑。”
“我记得学校有规定,站军姿队伍要在树荫下的呀。”护士探了探司浅额头的温度,被阳光炙烤的热度未消,“我看她这样子,在太阳底下晒了至少得二十分钟。”
秦砚紧抿唇,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二十一连队伍所在的树荫面积极小,站在排头处的她被挤到阳光底下来,临近四十度的高温,死撑二十分钟已是一个女生的极限。
“情况不是很严重,稍微休息一会就能醒过来。”护士检查完后递给他块酒精纱布,“你给她擦擦额头和脖颈,有利于散热。”
他颔首应下,“谢谢。”
转头看向床上的人,眉峰紧蹙,额角处有汗渗出,纱布落到她额头上,司浅感觉到凉意,嘤咛几声,试图避开他的手。
他仔仔细细擦了两遍后,将纱布扔到垃圾桶中,空间内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并不好闻。
哨声传来,上午的训练告结。他窝进单人沙发里,揉了揉发涨的眉心,自嘲的勾起嘴角。
不知道二十一连的教官如何想他,刚才的确是他冲动了。
不过,看到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在自己面前晕倒,叫他如何坐视不理。
司浅醒来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待视线清明,映入眼帘的是秦砚托腮看向窗外的身影。
她动了动唇,发现喉咙干涩,根本无法发声。
“醒了?”他转头,起身缓步走至床前,微微俯身,挡住由窗户泄入的大片阳光。
她眨眼,拽住他的衣角问:“我是不是很丢人?”
他轻哼一声,“知道丢人?先前怎么不去找那些占阴凉地的人理论,非要苦了自己。”
司浅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上弦月的形状,“这不是想刚上大学,隐藏下我的本性嘛。”
本性?秦砚将这个词细细品味了好久,忽然想细究一下她的本性到低是什么样子的。
“你说的本性啊……”他拖长语调,坐在床侧,漫不经心的道来,“是翘课去国贸买东西还仗着自己漂亮求我别记你名的莫名自信,还是送我护腕时不许我丢掉的强硬?”
没料到他秦砚会深究,司浅面露难色,局促半晌后捂住他的嘴,生怕下一秒他会说出什么话来,让她无地自容。
他拉下她的手,半是无奈半是妥协,“有胃口吃饭吗?”
“想喝粥。”她穿好鞋下床,后知后觉道,“你这么抱我来,你们教官不会生气吗?”
她晕倒时,闻到熟悉的白松木的香,睁开眼又看到他,于是更为笃定自己是被他抱过来的。
秦砚思忖片刻,缓缓笑开,“我们教官没生气,倒是你们教官……下午我大概需要和他好好道个歉了。”
——
下午训练前,秦砚去找江涛教官道歉并说明理由,好在教官没有为难他,嘱托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便放他归队。
司浅坐在小马扎上看他们训练,正无聊,季泽西和几个师哥由远及近,与教官交谈几句,大致是开学典礼需要人手,既然司浅不参加训练,就让她去帮忙。
她自然是乐意的。
s大的戏剧厅建成已有六十年,不是一般的活动,根本申请不下来使用权。
李教授站在舞台上指挥大二的师姐,应该是在排练歌伴舞。季泽西让司浅先坐下等一会,便匆匆赶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李教授排完一遍,其中有不少缺陷,苦恼的挥手让他们先休息。瞧见司浅单手支着下巴,扬手招她过来。
“李老师,找我有事请?”
她秀眉间是挥之不去的倦意,“别提了,准备的双人舞的学生家里突然出了点事,我找不到合适的人,打算让你上。”
“……这个。”她有些踟蹰,一般学校大型活动,节目排练时间至少要半个月,眼看开学典礼后天就到,她上哪准备舞蹈去。
看穿她的想法,李教授解释:“我记得为了应付省考,我编的《远山眉》是男女版的,一会知周到了,你们两个试一下。”
“那还好。”她长舒一口气,毕竟是和沈知周两人相识早,配合起来也算默契,应该可以帮李老师解忧。
一刻钟后,沈知周来到会场,耐心听李老师把事情原委说清,颔首同意。微凉的目光落至座区,将司浅的身影收入眼底,眼神意味不明。
两人自从沈知周回a市就再也没见过,叶倩提起沈知周是一营的,平常训练自然见不着。
司浅晃了晃纤细的小腿,饶有兴致的回视她,两人视线撞在一块,彼此都不闪躲。
看似平淡的神情,实则激烈全部蕴藏在这一对视之间。
“终于有机会和你合作了。”司浅起身,嘴角噙着不深不浅的笑意,“沈同学,不介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