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颤抖,心一点点往下沉。
司徒坤示意随身护卫稍稍退后,让内圈开出一条小道来,上前两步,直视叶鹤。
“你说的不错。朕确实没有想到你的谋算,更没有想到西三卫会反!甚至没有想到,兵器所内居然还有你的人。”
叶鹤眼神微闪,“卢家兄弟本不姓卢,而姓张,他们也不是两兄弟,而是三兄弟。最长的大哥,比他们大了十几岁,单名一个然字。不知你可还有印象。”
张然!司徒坤怎会没印象,义忠亲王的死忠,谋逆案后,亡于他手。这也就难怪卢佐愿以死设局了。
他一叹,“能隐忍这么久,好谋算!卢佐只是一名小卒。兵器所内各司其职,各部门都有管制,他大约只知里头有秘密,还是天大的秘密,却不知道具体情况。便是偶尔得见零星半点的设计稿图,也无法以此窥得全貌。
朕若是没猜错,你必然是让他多番打听过的。可惜一无所获。如今情势紧急,你便想出了另外一个法子。他不过一介守门人,接触不到兵器所核心,却也胜在为守门人,几乎所有人进入兵器所都需要过他这一关。这会在朕和他人心中留下印象,记住他。
而他的位子不起眼,兵器所若当真出事,他大约也是最有可能趁乱逃出来的。选择他,让他以死报信,确实能够增加此事的可信度。但你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人。”
叶鹤奇道:“谁?”
“朕的皇姐,清惠长公主!朕临行前,将禁军全部交给了她。朕自信,有她在,京都绝不会乱。即便真遇到变故,皇姐也会派身边人来报信,而不会是卢佐。”
叶鹤恍然大悟,这才想到京中这位看起来一直不涉皇权,不涉党争,荣养十多年的长公主当年也是披挂上阵,大杀四方的人物。
是他的失误,他输了!叶鹤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司徒坤却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丹娜,“朕向来都觉得,皇家争斗,历朝历代,无可避免。但再如何也该有底线,勾结外族,置家国利益于不顾,那是叛国!卖国之贼,千秋万代,引以为耻!”
叶鹤笑了,“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只需我赢了,登上那个位子,谁又敢说我是叛国?是卖国?你如今能这般说我,不也是因为当年是你赢了吗?说到这,不得不说你好本事。先帝只是圈禁了父亲,可父亲是怎么死的!你敢同天下人说吗?”
“朕有何不敢!”司徒坤一声大呵,林砚与司徒岳都惊了一颤。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你问朕敢不敢同天下说你父亲是怎么死的!那你父亲可敢同天下人说,当年镇北侯是怎么没的,我朝十万大军又是怎么没的吗!是谁将军事机密泄露给北戎,是谁联合北戎设伏镇北侯,是谁拒不援兵、坐看我朝主帅被人杀害!”
“镇北侯大好男儿,顶天立地,便是万箭穿心,其身也未倒。你父亲之死,是自己受不了圈禁之苦!便是死前也不肯忍受泉下寂寞,要拉上自己妻儿陪葬,与他人何干!
何况,那是他该死!他若不死,如何对得起皇姐,如何对得起姐夫,如何对得起那一战中我大周埋骨于边关的十万将士!”
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振奋人心。叶鹤看着踌躇不前,犹豫张望的西三卫,转瞬明白了司徒坤的意图。
西三卫杨参领与卢佑都是他的人,里面也有不少是这两位安插进去的,自是不必担心,可其中还有一部分却是策反的。这些人能被他们策反,未必不能再被司徒坤策反回去!
况且他们是禁军,是将士,更能体会当年边关将士之苦。一方是为了一己之私让十万如他们一般的同胞惨死的罪人之子,一方却是能坦荡站出来,为他们含冤,说祸首该死的圣明帝王。
要怎么选,似乎已经很明显的。司徒坤围了他还不够,还要攻他的人心。
丹娜也看出了端倪,直言道:“左右都是死,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叶公子还在等什么!”
叶鹤神色一肃,眸中寒芒闪过,吐出一个字,“上!”
话未落音,司徒坤的亲卫们已有了动作,盾牌举起,三十个人,三十个盾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罩钟”,将司徒坤等人牢牢护在钟内,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钟内一片漆黑,林砚看不见,只听到外头叫喊之声,刀兵之声,还有箭矢与火/药/弹击发入肉的之声。
时间并不长,在先进度比对方高出数倍的情况下,战局结束的很快。林砚心中估算着,大约也就半个小时,对,没错,不是半个时辰,而是半个小时。声音便已渐渐弱了下来。
亲卫将盾牌移开,艳阳直射下来,林砚伸手挡了挡,待得适应了,睁开眼睛,才看到眼前的景象。血水将宽阔的庭院染得鲜红,一具具上一刻还鲜活着的生命如今都已成了没了气息的尸体,横七竖八,凌乱错杂。
叶鹤与丹娜都受了伤,瘫倒在地已经动弹不得,七八个人围着,枪/口直指!
丹娜看着那一个个漆黑的枪/口,又看着林砚,双眼冒着火!火/枪!居然是火/枪,这种她只在游历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