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虽说如此,但该有的礼数,沈家与林家都要做到。沈伯年坐了,“多谢陛下开恩。”
司徒坤摇头一笑而过,众人起身,唯独贾琏依旧跪着。他跪了已有些时候了,六月酷暑的天气,额头上早已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青石板上。
“她说是北戎丹娜公主找到的她?以贾家当年之事要挟,让她盗取安乐侯的令牌?”
“是!”
丹娜公主?显然她绝不会知道这样的密事!司徒坤冷笑,果然,和他父亲一个德性!为了私欲,连家国天下都不顾!
司徒坤双拳收紧,一声冷哼,转头同林如海道:“师弟看来得随朕入宫一趟了。”
林如海领命,与司徒坤离开。
林砚上前扶起贾琏,但见他双脚已有些发软。这是他第一次面圣,偏还是要自呈贾家谋逆之事,哪能不心惊。
林砚搀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贾琏笑道:“多谢林表弟。如今我总算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是啊!贾家谋逆一直是压在贾琏头上的一块巨石,让他每每想起总会气血不顺,夜不能寐。可若无缘无故上报却是不妥。
好在贾元春给了他这个机会。若能借此事为陛下所用,立下一两分功劳,贾家这关便也算是过了。他再不必担心,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让自己,让妻儿都尸骨无存。
他当然也明白,贾元春这么做是为了自己,更知道她是无可奈何才会选上他。贾家这么大的事,绝不能由她区区一介闺阁女子上报。况且便是她想要上报也无途径。她所能接触道的,只有皇后。可是选皇后,哪里有选皇帝保险。
何况以她和皇后现在的关系,她如何敢信?她要的不仅仅是自保,还想借此谋条出路。而这个出路,皇后不会允她。
再有,丹娜既然找上了她,那么便不会不对她设防。只怕是盯着她的行动的。所以,她需要一个帮手。贾琏最为合适。他不但能帮着面圣,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沈家是帝师,陛下一时兴起前来看望年迈的老师很正常,贾琏身为半个弟子和堂外孙,来拜见长辈更正常。没人会怀疑什么。
但不论怎么样,对于这个机会,贾琏觉得,自己还是得感谢贾元春。
他笑起来,躬身同沈家人告辞。林砚也紧跟着告辞。
回了林府。林如海至得晚间才归。林砚直面迎上,刚张嘴想要问,见得林如海的面色,想到他上次骂他沉不住气的话,又忍了下来。直等到吃了晚饭,才跟着林如海去了书房。
“父亲,皇上是什么打算?”
“将计就计!”
这点在意料之中,林砚眼珠儿滴溜溜乱转,瞄向林如海,“安乐侯那块令牌不只是可以出入宫廷吧?”
若只是如此,够干什么?
林如海看了他半晌,见他胸有成竹,认定了绝非这么简单的模样笑起来。
“这里头倒是有件旧事,许多年了,除了皇上和顾家,无人知晓。若不是皇上今日说起,我也是不知的。”
这话说的林砚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两只眼睛无比闪亮。林如海哭笑不得。
“皇上与皇后感情甚笃,皇后连失子嗣,皇上痛惜万分。后来见皇后喜爱娘家侄儿,自然也爱屋及乌。
安乐侯幼时,皇上曾与皇后带着他一起看过禁卫训练。当时安乐侯不过八岁,男孩子哪有不爱这些的,自然很是高兴。
皇上见状,为显示对顾家的荣宠,也为了讨好皇后,随手给了他一方令牌,许他长大后为禁军参领。”
林砚张大了嘴巴,“那这块令牌……”
“那令牌有四块,可调动东西南北之禁卫。见令牌如见圣上。除陛下外,认牌不认人。安乐侯手中这块,可调动西三卫。”
西三卫等于是禁军四分之一的兵力。算是很重了。
林如海又叹:“可惜安乐侯身体弱,未能入朝,更无法习武。此事也就这么罢了。顾家曾想将令牌还给圣上,但圣上没收,言道既是赏给安乐侯的,他拿着便好。
但顾家从未动用过,对外言说也只是一块方便出入宫廷的凭证。久而久之,别人也只当顾家拥有的只是一个能出入宫廷的凭证了。”
这点林砚倒是明白。顾家门庭单薄,除了一个承恩公的侯爵,什么也没有。往上八代又都是单传,因此族里都隔出老远了,更无堂系可以扶持。唯有一个子嗣顾延凯,除了吟诗作画,再没有别的长处。
这样的后族,让皇后在宫中如何支撑?
皇上是想给皇后撑面子,想给顾家撑面子,才会有此举。然而顾家却是谨慎懂事的。半点没把这事传出去。大约因着这个,皇上怕是也更放心,更看重了。
林砚抬头看向林如海,“西三卫……如此一来,皇上这将计就计之举,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俗话说是认牌不认人,但也要看是什么事,西三卫绝不会奉行杀害皇上的命令。但若是京中有变,不论是陛下有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