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吗?如今结果未出,他们在闹什么?就不怕伤了皇上的心,惹得皇上厌烦?
林砚再接再厉,“诸位又可曾想过,这等时候,皇上尚未有言语,重阅之事还在进行。坊中有关重阅未曾发现好人才,北方学子果不如南的流言又是怎么来的?”
林砚扫视了在场之人一圈。
“诸位不如好好想想,这消息是从何人处听来,又是因何深信不疑,更该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跟着同伴一起每日去宫门前示威,又是如何发展到南北学子对打出手的,而这些种种又是否为诸位之初心?”
众人皆愣,有聪明些的彷如被人扔进冰窖,浑身发冷。
既然为科举考生,那么大多也都是读圣贤书的,甚至很多懂得大道理。并不蠢。只需林砚稍加点拨,将他们拉出局外,自会有人发现不寻常。
见诸人神色,林砚松了口气,抬头望向进门处,便见秋鸣对他点头示意。林砚心里更定了两分。他来找柳尚元之前,吩咐了秋鸣两件事。
一件自然是送沈沅回府。另一件嘛,看来也已经办成了。
林砚再对众人,语气缓和了许多。打一棍棒,给一甜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座诸位寒窗苦读,几人不是为此?若科举有弊,一腔心血付诸东流,满身才华掩埋深山,如何能不愤不怒不悲。诸位的情绪,我能懂,皇上也必然能懂,自不会怪罪。
但也请诸位冷静沉思,务因一时之气,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为他人私欲之器。诸位应知,我大周境内虽海晏河清,却难保没有边陲小国包藏祸心,欲借机坏我大周太平盛世。诸位都是我大周未来的栋梁之才,不该落了他人圈套。”
“圣上乃明君,相信他必然能还大家一个公道!”
林砚九十度鞠躬,态度谦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众学子无不动容,更有窃窃私语者,连连点头附和。
“说得好!”
此声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男子,头戴东珠冠,身着锦袍,前后两团五爪龙趾,非亲王不能有。他自人群中走来,光耀四座。
林砚当头唤道:“见过康王!”
康王?陛下第三子?如今风头正热的康王?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跪拜。
司徒岭上得台来,亲自将林砚与柳尚元、叶鹤扶起,又令学子平身,言道:“衍之言之有理。父皇圣明,必会妥善处理此事。本王也知你们当中许多人非是京城人士,久留京城不易。此事不宜拖沓太久。
如今我大周新设玻璃厂,兵器所,国债局。正值用人之际。你们皆是我大周人才,若弃于深谷,不但本王痛惜,父皇更是痛惜。本王已向父皇禀明,可开设南北分榜。每榜一百八十人,尽揽我大周之才。让每个人都有能为国效力的机会。”
每榜一百八十人。那也就是说,除去此次北方中举的十五人,南方上榜一百七十八人,无人会落榜,还能加录两人。而北方就更好了,会再补录一百六十五人。这等机会,谁人不欢喜?
学子们竟是热血沸腾,再次跪拜。
“多谢王爷!”
“诸位请起!”司徒岭对着天上拱手,“此乃父皇圣明仁义,已是应了。只是此等要事,还需内阁与中书省联合起草,恐需得过两日才能正式颁发圣旨明文。还请诸位静待。”
已是应了?
已是应了!
众人心潮澎湃,若不是见司徒岭还在场,只怕就要欢呼起来。
“谢陛下隆恩!”
“谢王爷慨言!”
司徒岭见此,轻笑起来,转身退下台子。林砚跟上,出了门屏退左右才道:“殿下好快的速度。”
司徒岭转头看着他,“不是你让秋鸣送了纸条给我,叫我速去宫中领旨的吗?”
林砚摸了摸鼻子,“是。可我本以为皇上若要应允,总要花些工夫。毕竟此次录取三百六十人,实乃前所未有。我还想着得再找点事拖一拖时间呢。”
没错,林砚全程是在打脸,可却也是在拖时间。斗诗结束,又硬要把墨义,帖经等都搬上来,为得便是等司徒岭。
“这人数是多了些,历朝历代加一块,录取最多的一届也不多二百一十二人。可现今朝廷用人的地方多,之前兵器所抽调了不少兵部的人;国债局更是都用的户部的人,再有玻璃厂,本就有些捉襟见肘。”
司徒岭一顿,接着说,“我瞧着你说的开海禁之事,父皇很是心动。倘或再设市舶司,朝中官员就更不够了。必要有一批新人注入,倒也不怕。便是退一万步,真安排不过来也无妨。古往今来金榜高中,得了功名,却迟迟没有任命的还少吗?”
林砚一愣,转而回过神来,是他想多了。
不少,何止不少,还很多。中榜是中榜,任命是任命。中榜之后,除非家中有门路的,否则还得上下疏通才能有一职位。这还是好的。那等中了榜却一辈子领不来任命的,也不是没有。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