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这般纯粹的感情。
突然间,她发现,若是弃了,她竟有些舍不得。可是那都是建立在得到了的前提下,倘或顾家坚持,倘或皇后坚持呢?
“本宫给你一盏茶时间,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村没有这店,这提议,本宫不会再说第二回!”
一盏茶工夫……不会再说第二回……
贾元春心头一颤,手心里已经出了汗。她微微侧头,不动声色用眼角余晖望了望侧殿,又瞧了瞧屏风后头,却是看不出半点异样来。
他在吗?她本以为他是在的,皇后许是用这种方法让顾延凯看清她的真面目,让顾延凯死心。
可这提议不是随便能说出口的。贾元春竟一时有些不确定了。倘或他在,那么她自然能按照事先准备的说下去。若是他不在呢?她的一番心血无人欣赏,反而会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而且若是他在,自己打进门跪到现在,皇后一直没让起,更是几番言语逼迫。他怎会无动于衷?
答应吧!不论亲王还是皇上,身份都远远大于顾延凯。便是现在没有半点基础又如何?凭她的姿色和手段,未必不能出头。
可是……可是……
顾延凯,对她那么好的男人,她只怕此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贪心了,她既想要身份,也想要这般待她如珠如宝的深情,她忘不了他的温润体贴,舍不得他的清澈笑颜,怎么办?
贾元春咬咬牙,她抬起头来,身形微微摇晃,发簪颤动,眼眶中盈满泪水,哗啦啦落了下来。
“娘娘,臣女自知配不上侯爷,也从未有此等妄想。能与侯爷相识相知,已是臣女的莫大的荣幸。可……臣女也有自傲,有自尊,有自持。娘娘所谓提议,莫非臣女便如此人尽可夫?这将臣女置于何地,臣女实乃从命。”
贾元春哽咽着,“娘娘但请放心。臣女这便回家同长辈说明,愿远嫁于人做继室续弦,从此远离京师,再不……再不同侯爷有半点联系。”
贾元春哭得越发厉害,好几次语音中断,泣不成声。末了,重重磕头,“但请娘娘莫再说此等言语,给臣女留一点尊严。臣女愿与家中商议,尽早出嫁。”
侧殿帘后,顾延凯再忍不住,狠命挣脱开顾太太死死抓着他的手,冲出去,与贾元春对面而跪,伸手似是想要抱抱她,替她擦泪,却又恐冒犯了她,停在半空又落了下来,脸色却是十分着急。
“不!你不能嫁!你也说了,那人都三四十岁,有子有女,脾气还不好,对前任妻子便时有打骂。你并不情愿。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你有哪点不好,怎就配不上我!若说配不上,那也是我配不上你。是我……是我处事不当,平白叫你染上私相授受的罪名,还让你被这般为难。都是我的不是!”
贾元春偏过头,泪流满面,可心底里却是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
顾延凯转头跪向皇后,“姑母!您说的试一试贾姑娘,让我不许出声。我没出声,您也试过了。贾姑娘真的不是您们想得那样!您看,贾姑娘没有答应您的提议。您……您别逼她了!”
顾太太脚下一个趔趄,“凯儿,不许胡说!”
皇后知晓,顾太太是怕顾延凯的话冲撞了她。她一心为顾延凯好,怎么就成逼了呢?
顾延凯似是也知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对,“姑母,侄儿不是那个意思。”
皇后摇头,她没有子女,将顾延凯看错亲生,怎会因为这么点事同他生气。但见顾延凯拉着她的手,“姑母,您看,贾姑娘没有如您所说的那般,眼里只有权势富贵,不过是想巴着我往上爬。她是好姑娘。”
“您同父亲自小也都有教我。好竹可能出歹笋,歹竹也能出好笋,贾姑娘与她母亲是不一样的。”
说完,似是又觉得在贾元春跟前说她母亲的不是有些不好,回头冲贾元春急道:“我不是有意说你母亲的不是,你别生气。”
便是在此时,他还挂着她的感受,担心一句话惹她不快。贾元春心尖儿一颤,低下头竟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顾太太越发着急,想要上去将二人强行拉开,便是二人没抱在一起,可面对着彼此这架势,也叫她看不下去。
她刚一抬腿,却被皇后按住了。
皇后站起身来,“来人,送贾姑娘出宫!”
贾元春微愣,这……这就完了?结果呢?
顾延凯也愣住了,“姑母?”
“贾姑娘入宫也有些时辰了。她跪了这许久,总该回去休息。”
此话说得有理,顾延凯见皇后语气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心下欢喜,没再多嘴,伸手想要叫贾元春拉起来,却终究怕惊着她,也恐惹得顾太太和皇后不喜,没敢动,只站在一边,让宫女扶了她,看着她离去。
待得贾元春一走,顾延凯便又跪下了。
“姑母,您最是疼我。如今贾姑娘也已通过您的试探了。您帮我劝劝父亲母亲,好不好?”
皇后双手有些抖。她头一回发现自己小看了贾元春。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