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久攻不下,敌人的血和他自己的血将他全身上下,浸染成一个血人。乱军之中,刀剑无眼,向来如此。
大战之后,双方清点伤亡之时,程若谦才哭丧着脸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沈墨二话不说,便带着他直奔二重天青罗界而去,连尚在流血的伤口都顾不得处理。
数十个昼夜未曾合眼,一味全速飞行,程若谦早已苦不堪言,沈墨却似浑然未觉一般。他这十多年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在这样刻苦得近似自虐的修行中,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增长速度极快。
沈墨的空间法器中,居然还带着十几年前通缉夏飞飞时苏澈所画的图像。这十几年来,对夏飞飞的通缉从来都没有撤下来过。若不是苏越统率力下降,众弟子阳奉阴违,以及夏飞飞本人善于易容伪装,只怕早成了落网之鱼。
所以程若谦的心中越发忐忑,他知道沈墨处处以无名剑宗大局为重,向来尊奉师命而行。然而他自己是生意人,生意人以和为贵,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夏飞飞此时出意外。他却不知道,沈墨此番气势汹汹而来,究竟是想顾念旧时情意救她,还是想要遵从无名剑宗通缉令捉拿她。
好容易来到青罗界幽明山之前,望着一片废墟,程若谦吓得脸都白了。沈墨却沉声问道:“你仔细看看清楚,可真如他们所说,逍遥窟被灭门了?”
程若谦定了定神,终于问出那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师兄,若是你果真寻到了她,又该怎么面对她?”
沈墨想不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此时此刻,夏飞飞正带着楚阳、华光、叶晨等人,在青花界和染香对峙。
夏飞飞一向对染香心存好感,惺惺相惜,若非万不得已,断然不愿与染香为敌。可是眼下,正是万不得已之时。
林卓雅带旧部投奔夏飞飞以后,逍遥窟再无宁日。
先是江寒被逐,紧接着张烈请去。张烈为人直爽,逍遥窟的许多保镖,都受过他的教诲。是以他自请离去之时,竟然带走了不少人。这是夏飞飞事先所没有想到的。她有心解释,但是界宝和功法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是以三缄其口。
保镖和侍君不同,是夏飞飞花钱买来,又一点一点培养出来的,立誓只忠于她一人。虽说张烈此事颇不合规矩,但是人心既然已经走了,强留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夏飞飞只有打落门牙和血吞,任张烈带人离开,又亲自坐镇,调度全局。
在发下心魔誓,宣誓效忠永不背叛后,林卓雅和其旧部还有夏飞飞苦心培养的炼丹师、炼器师首先被转移到一处秘密所在;而夏飞飞则将逍遥窟清理一空,带着楚阳、华光、叶晨以及众保镖转移到另一处所在;逍遥窟中又留下一批死士,伪装成逍遥窟被灭门的假象,混淆视听。
逍遥窟灭门,是第一重掩护;林卓雅和那堆人,是第二重掩护。而那柄搅动蛮荒境风雨的太阴战旗,则被夏飞飞秘密地收藏了起来,任谁也不知道,界宝托付给了谁。
可是,等夏飞飞他们转移到洛神居后,突然听说百蛊界的林公子等人在天水界被捉住了,再细细打探之后又发现这个林公子是假扮的。此时叶晨才流着眼泪说,江寒临走之前曾经寻过他,要他做个见证。
“寒哥哥说姐姐一向顾念旧情,又胆大妄为,想来一定会禁不住那个姓林的撺掇,逍遥窟必然会有血光之灾。是以他决心自己假扮林公子,混淆视听,给姐姐留下充足的逃亡时间。还有烈哥哥,他也不是故意要离开姐姐的。他和他带走的那些人,都扮作林公子的旧部,说这样才会使那些势力信以为真。”叶晨如是说道,“他说等姐姐脱离险境之后,将此言慢慢告诉姐姐,好让姐姐知道,江寒和张烈都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叶晨此语一出,众人震惊,无论是念及情意,还是为了令部下心悦诚服,夏飞飞都无法对江寒等人坐视不理。
她虽然暗中骂江寒糊涂,在此时此刻给自己出这么大个难题,却也不得不率领众人轻装简从,自己又用敛息纱易容改装,向天水界而去。料得部下都是精锐之师,营救之事纵难以成功,亦可从容退去。
在路过青花界的时候,便听说天水界一场大战,“林卓雅”旧部皆已阵亡,而“林卓雅”和“谢不屈”落到了众妙门的手中。
那天晚上,夏飞飞只身一人,夜访众妙门驻地行宫,看到一群外门弟子众星捧月般围在一个美艳的女人身边。她一眼便认出,那是染香。原来,此次百蛊界界宝之事,众妙门派出了染香前来追查。于是,心中大定。
经过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