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不断的,一阵阵寒风吹来,会带有一种似是人呼吸才能发出的响动。
越是听,陈容越是害怕。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尚叟的声音,“女郎,你怕吗?”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尚叟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他是家生奴,从小便在陈府,也是个没有经过风浪的。
当下,陈容低声回道:“我没事。”
顿了顿,她吩咐道:“别说话,听,那是不是马蹄声?”
安静中,尚叟过了一会回道:“没有声音啊。”
“哦。”陈容回答的声音中,充满一股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放松的意味。
这时的陈容并不知道,南阳城中,二百来个护卫夹着一辆马车,驶向了城门处。
马车外,一个仆人凑近来,他向着马车中的人低声说道:“郎君,不过是一个老仆妇的猜测之语,因为这样的小事用尽南阳王的一块令牌,不值得啊。”一位胡兵即日将南下,天一黑,四方城门一律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只有极少数的家族,如王氏,可以得到三块令牌,拥有三次夜间出入南阳城的机会。这还是因为琅邪王氏也有人在此的缘故。如陈府,便只有一块这样的令牌。
片刻后,一个清润动听的声音淡淡回道:“不是猜测之语。我没有给过她请帖。”说话的人,正是王弘。
嗖地一声,他掀开车帘。
望着外面的人流,和西边的最后一丝残阳,他俊美飘逸的脸上,依然是笑容淡淡,“以我的名义约她出见?这种事,我可不喜欢。”
那仆人点了点头。
这时,军队已来到了城门处。
城门早已关闭,那仆人策马上前,举起令牌,叫道:“我家郎君是琅邪王弘,有急事还要出城。”
一个守门小官策马上前,正要拒绝,那仆人举起了另外一块令牌,‘啪’地一声丢在他的脚下,道:“这是南阳王给我家郎君的。”
那小官把那令牌捡起来一看,马上双手一拱,朗声应道:“是,郎君请行!”
马车驱动。
数十辆骏马,的的的地消失在黑暗中。
那城门小官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喃喃说道:“琅邪王弘?难不成又有战事了,竟逼得这样的人物不管不顾地夜间出城?”
二百来个人马,整齐划一的步伐,神骏的马匹,还在擦得光了的刀枪,一出现,那些缩在道路两边的流民,不管是听到了马蹄声的,还是望到人影的,纷纷向后退去。避在角落里,目送着他们远去。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阳水之滨。
王弘朝着那占地五十亩的湖水望了一眼,淡淡下令,“分成五十人,沿湖走一圈,看看哪里有不同寻常的脚印,马蹄印,和车轮印。还有,若看到人,拿上问一问。”
“是。”
五十匹马领命离去。
一刻钟后,有五匹马向他奔来。一个青年护卫刚跳下马,便拱手说道:“郎君,离此二百步处,有一辆马车,和九个人的脚印,还有一些人血和尸体倒地的印痕。”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就着火把光看向王弘。
火光飘摇中,王弘俊美飘然的脸孔,容光照人,却如隔着烟雾,他哪里看得出什么?
那青年护卫继续说道:“那马车印曾陷在泥沼中,后来由此向西方向奔去。紧随那马车印痕的,先是八个人的脚步印,接着是六匹马的马蹄印痕。这马蹄印痕自坡下而来。”
他说道这里便闭上嘴,看向王弘。
飘摇的火光中,王弘点了点头,道:“必是她无疑,吩咐下去,顺着印痕追踪。”
“是。”
马蹄翻飞,车轮滚动。
那个青年护卫,显然是个跟踪的老手,他策马走在最前面,每跟上几十步,便跳下来观察一番。
不一会,他策马靠近马车,向王弘说道:“郎君,那六匹马马力不胜,已没有追了。只有那辆马车向那个方向而去。”
他朝着前方一指。
王弘拉下车帘,淡淡说道:“知道了,走吧。”
“是。”
众马再次奔飞。
那青年护卫依然走在前面,他走出百来步,便跳下去看一看,然后又纵马带路。
如此走了一个时辰后,那青年护卫指着一个马车印,道:“他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