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可不管有没有人在,刻意擦着男人的身子过,又刻意让男人攥住了他的胳膊。被聂铮一把拽回来,他狡黠的笑还没收住,背在身后的手抬起来,变戏法似抖出一枝玫瑰,插进男人西服胸前的口袋里。
这花又是他粉丝送的,当然,跟上次一样,有一片花瓣被他夹在了字典里。
聂铮灰蓝的双眸也晕出丝笑意,还透着些许无奈,伸手把玫瑰扶正,没对他说什么,转而望向站在一边的女人,问:“f,安顿好了?”
f还是那样机器般冰冷的表情,却没有单独对着童延时的不屑,点头说:“是的。”对两个男人出格的亲昵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就像是没看见似的。
聂铮略微颔首,“晚安。”便不再多言,带着童延一块儿往楼上走去。
脚踏上三楼起居室柔软的地毯,聂铮眼神斜往童延的方向,“f跟你能相处得来?”
童延只是觉着那新来的对他像是不太看得上眼,但因为一两个眼神告人一状难免可笑,他睁大眼睛作出一副没回过神也不太上心的模样,“哈?能有什么处不来,反正各忙各的,也说不上几句话。”
而且跟他不对付,他一个爷们也犯不着跟女人斤斤计较,再则,这女人要是实在不像样,要开怼,他自己来,何必让聂铮挂心。
见男人听着信了,童延又跟着蹭进了房间。
进屋,关门,聂铮将胸口的玫瑰抽出,摆到灯下的小几上,接着解开扣子,把西装脱了下来。
童延想着女秘书终究跟了聂铮七八年,这一辞职,以后各有各的生活方向,怕是撞到一处都难。他担心男人也舍不得,顺手接过外套,有心宽慰几句,于是起了个话头,“明年,柳依姐姐就走了?”
可聂铮像是不需要他宽慰,回头扯松领带,淡然地说:“人各有志。”
男人的声音真没多少情绪,可能见惯人世悲欢后的成熟通达正是如此,童延微怔。
聂铮目光融融裹住他的视线,“合同期满,她去过她想过的日子,应该的。”
确实是应该的,女秘书不愿意再把自己时刻绷成一根拉紧的弦,强留总不像话。但或许对着猝然而来的别离,童延心里头渗出一阵阵的凉,但他很快又对着聂铮笑了,“也对。”
聂铮没多少难受,不是正好?要不,他真连开解的词都想不出。
因为跟将要离开的女秘书有几分情谊在,童延心里有些打鼓,或许是基于这个原因,他对上门替代女秘书的f才有些排斥。可能是因为有这份排斥在,他才觉着f气。
但次日,他确定这女人对他的鄙夷真不是他的错觉。
清晨,早餐桌上,f离桌时,虽然还是一副棺材脸,但至少保持基本的教养用眼神示了个意。
接着,他放下筷子起身,即使不情不愿,但想着这是在聂铮家,他得替聂铮维持表面和谐,也跟离开的前两位一样表示了下基本的礼貌,“慢用。”
此时旁边没有别人,f连眼角都没给他,只当没他这个人,失礼到理直气壮。
这下,童延吃准了这女人确实在针对他,至于原因,还用得着说?
童延临走时憋了一肚子火气,心想老子热脸贴冷屁股也就这一回,以后大家大不了相互无视。
可相互无视很显然不能满足f对他表达厌恶的心思,这女人再次挑衅上他,是在第三天,具体时间也是在清晨,地点是聂铮的书房。
事情发生时,聂铮在泳池,还没回来,女秘书则在楼上。童延到书房还书,进门瞧见f正在打扫,脚没停,他不想搭理这女人,但也没必要躲着。
不就是一个拿自己挺当回事的助理,他为什么要躲着?
他到书架边上,凭着记忆把看完的书插回原位,接着,又看上一本,抽出来,翻了几页觉得有点意思,决定带回房慢慢看,于是把书摆在矮柜上,又接着选。
f收拾完桌子,过来继续收拾书架,手里抹布拭过矮柜时,顿在了那本书旁边。
这种情况,照说直接把书挪开就好了,可f不是。这女人真可谓是别出心裁,她放下抹布,从兜里摸出手帕,随后拿手帕包着书脊,隔着一层布才放心用自己的手接触童延碰过的那本书。
童延差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能传染的病,这女人可是当着他的面表示嫌他脏,表示得还挺彻底,f手帕也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娘的!先撩者贱。
童延看着女人在他面前完成全套表演,这次到底没忍住,“我得罪过你?”
f还是那副死人脸,但这次至少眼神跟他正对上了,“我说话直,你确定要听?”
看,是不是?真他妈有意思。
说话直?一个助理,伺候过赵老爷子,又跟过聂铮三年,说话能有多直?这人脑子用不用拐弯,全看冲着谁。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