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的襁褓,仔细放到房里的婴儿小床上,接着,似乎极为惧怕秦秀喝斥,又匆匆退了出去。
张可妤本以为这张婴儿床异样的巨大华丽,是南宫家为了显摆而特制,没想到竟是放了两个孩子!
哪来的第二个孩子?而且,这位「郑小姐」显然极不得秦秀欢心!
许若涵怕惹事,不敢多问,只是凑过去看了几眼。张可妤却直接问了:「秀姊!这女娃怎麽回事?」
「是我家官人出门几日後带回来的,说是有个郑庄被灭了,她是唯一幸存的孤女。取了个名字叫思霏,要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与钰儿一同养大!」
敏感的许若涵立即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产生联想:「难不成是假托之词?会不会是外头养的人生了……」
「涵妹!我家官人从不做暗事!」想到之前曾听说过南宫颉在婚前曾有过一段江湖姻缘,秦秀心头蓦地一刺,声音不知不觉拔尖,将怀里和小床上的两个孩儿都给惊醒了。
床上女娃只是嘤咛一声,便瘪起了小嘴,气息浅促,再也不作声;但南宫钰听见了那个低泣声,却猛然大哭了起来。
秦秀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将宝贝儿子的襁褓拢紧,放在床上,与那孤女并肩躺在一起,南宫钰的哭声竟就此停了。
张可妤和许若涵互视一眼,面面相觑。
「看到了吧?这小妖女真不知是什麽东西!自她来了之後,钰儿只要一听见她的声音,就要这样大闹不休!」她原本也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从外头捡回来的乡下野种养在一起,然而,这状况实在发生了太多次,她只得屈服。
「秀姊,你就不想撵这小妖女走?」张可妤红袖掩面,遮住一脸惊诧。
「能撵我早就撵了!」
「不对,秀姊,这小妖女无论身分如何,绝对不能撵。」许若涵此时反而宁定了,语出惊人,眼中闪着异常冷静的光:「南宫官人要你怎样照顾,你一定要顺从,但是,绝不能让这妖女离了你的视线!这样,两个孩子都可随秀姊你的心意调养了……」
秦秀闻言一惊,心里似乎雪亮了起来。「涵妹子,你这是在说什麽?」
「不管她是南宫官人造的孽,还是乡下来的野种,那又如何?这些事既弄不清楚,咱们就都甭管!堂堂南宫夫人拉拔她长大,她难道不该心存感恩?虽说是和南宫家的少爷一同长大,但也不过只配当个替少爷提鞋更衣的丫头!这一点,这妖女长得再大,也不会变的。」
秦秀不禁迟疑:「那,如果,如果钰儿竟是因一块长大,青梅竹马之情……而喜欢了这贱婢呢?」
「那又有何难办?!」许若涵苍白的脸上绽笑,那笑容却映得她一张瘦削脸蛋甚是扭曲:「秀姊你从小就得耳提面命,这样教久了,莫非孩子能不听娘的话?还有,他想要小妖女便给了他,又算什麽?最多不过是个填房丫头,就算有了孩子,想办法别让她生!她的地位还能高到哪去?有秀姊这样紧紧压在她顶上,这小妖女哪能作怪?」
对,许若涵说的一点也没错。与其把这妖女送了出去,不知儿子何时又可能在外与她相遇,倒不如由自己来牢牢看死了。秦秀望着这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执着异光的瘦弱妹子,彷佛是今日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这全然是一条秦秀从没料想过的途径,如此匪夷所思,却又那样合情合理!
「对,涵妹,你说得真对。」秦秀静静凝视着窗外的阳光,耳里听见因迎宾而敲打起来的鼓乐,唇角勾出充满主母威严的冷笑。
江南弄(3)
那厢是欢天喜地的鼓乐,这头的南宫家宅客房却窜出了个蓝衣美少年,满额大汗,灵活的眼中盛满焦急。
正是随着父母到此小住的穆笙。
「穆梅到底去了哪里?爹不见了,娘又采药去……怎麽办……」
上回穆笙从开封府捡回的那女娃,醒来之後不晓得是不会说话还是不肯说话,总之是半句不吭,看到穆笙,她还不怎麽惧怕,但一见到满腮大胡子的穆成尧,却是惊如脱兔,惶恐不已!穆成尧无奈之下,只好把她交给严晚柔照顾,经过一番调理,女娃身上的伤痊癒得快,唯有额上仍留一道粉红伤痕,倒也不难看,状似细枝上开了朵纤巧梅花。
於是,严晚柔给她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穆梅。
这趟到南宫大宅里,不能不一同带上穆梅。穆梅这几日和严晚柔同房,极为依赖严晚柔,今日一大早,穆梅还在睡,严晚柔已准备要出门,她还曾提醒穆笙,要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