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认不认识路?你一个路痴当什么汽车?”
汽车这回真哭了,委屈得要死:“我又不是自动无人驾驶车,凭什么要求我记住路啊。明明这是人类自己的事情。”
王汀长吁了一口气,压制住了破口大骂的王小敏,转而跟厂房交谈:“你看到这辆车子往哪个方向开的吗?”
五分钟后,车子继续前行。王小敏大声跟厂房道谢:“大姐,谢谢你,你比汽车靠谱多了。”
王汀转过脑袋,遗憾地冲周锡兵摇摇头:“车子并没有在厂房附近逗留,不过这边也有监控可以调出来当证据。”
最好的情况是,小戴在这里停了下来,跟某些人做了交接。很显然,他从租车开始,就有明确的行动路线。这个过程中,很可能有人跟他进行交接。
周锡兵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在郊外维护欠缺的路面上颠簸了起来。汽车很快忘了自己认错路遭到歧视的悲伤,欢快地强调:“对对对,这条路我来过。前面还有人家养了大白鹅呢。”
这一回它总算是靠谱了一点儿,不远处果然传来了大白鹅的“嘎嘎”声。再往前面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又是一条岔道。这回王小敏不敢指望路痴汽车,主动跟旁边的围墙打招呼:“大哥,你上礼拜看到这辆汽车了没有?”
围墙瞅了眼汽车,跟王小敏搭上了话:“哎,你们是一家子的啊,都挺爱聊天的啊。嗯,上礼拜见过。它开的太快了,沿着我跑了大半圈,我们都没来得及聊几句天。”
郊区的厂房都是数年前招商引资的结果。工厂基本上都没怎么开起来,然而大片的地倒是圈了一块又一块。围墙叹着气:“这马上要拆迁了,国家得掏多少钱给他们当赔偿啊。当初就是免费占用的地方,现在还要再啃下一块肉来。”
王汀没时间陪围墙聊天,只能讪笑着表示辛苦它了。车子继续往前头行驶。
路况越来越糟糕,地上的石块简直能蹭破汽车的底盘。汽车发出惊恐的“嗷嗷”声,尖叫道:“我记起来了。对,这条路可讨厌了。蹭的我好疼。”
王汀轻咳了一声,提醒周锡兵:“开慢点儿,别蹭到了车子。”
汽车立刻感动起来:“王小敏,还是你的主人好。那些租车的人从来不拿我当他们自己的,总觉得花了钱就要死命糟蹋我。我每次都被折腾得好辛苦噢。”
王小敏发出不满的哼哼声:“那你还不好好帮忙。快点儿,前面该怎么走。”
现在已经距离围墙数百米远了,周围是抛荒的农田跟散落的农民房,已经找不到任何能够搭上话的固定资产了。
汽车仔细想了想:“嗯,有稻草。我开到了稻草上,软软的,很舒服。”
王汀转头看周锡兵:“找稻草。”
农村的草垛子一般堆放在自家责任田边上或者院子里头。周锡兵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田埂边上的草垛子。王汀立刻追问汽车:“是这儿吗?”
汽车犹犹豫豫:“我怎么觉得草垛子变小了啊。”
稻草垛子底下突然传出了瓮声瓮气的响动:“废话,一个礼拜了,人家不烧柴火啊。”
王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旁边的水渠在说话:“你们这些城里头的家伙就是少见多怪,蹭个稻草说舒服。稻草垛子瘦一点,就又不认识了,真蠢的可笑。”
汽车今天受到的打击有点儿大,已经不想再说话。王小敏却开心不已:“嗨,水渠大哥你好,你是村集体集资修的吗?也录了固定资产的账吧。我跟你说啊,我的主人王汀能跟我们聊天。我们现在去抓坏人,你告诉一下我们,一个礼拜前,这辆车子往哪个方向开的好不好?”
王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附近的不少农业灌溉水渠虽然废弃了,但都还没有消亡。
靠着水渠的一路指点,车子总算跌跌撞撞地驶入了村落。汽车看到路边的一棵歪脖子树时,可怜巴巴地开了口:“没了,我就是停在这边的。树上的鸟儿还在我车顶上解决了一泡,我都恶心死了。”
王汀轻声提醒周锡兵:“就到这里了。戴忠没有将车子开到门口去。”
周锡兵点了点头,叮嘱王汀:“你在车上待着,有事给我电话。我下去问问情况。”
后面车上的老吴跟六子也跟进了,三人一块儿过去摸查。这里隶属于郊区与农村的结合地带,人员居住情况相对复杂。戴忠如何杀人分尸的话,那么必定要有一个相对隐蔽的环境来完成这些事情。
王小敏有些郁卒,它还想亲临现场抓坏人呢,王汀怎么能坐在车上不下去。它委委屈屈地强调:“我知道帅哥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啦,可是我想看他们抓坏蛋嘛。”
王汀敲了一下王小敏的脑袋:“不好意思,你家主人我不是警察。要有纪律。”
汽车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好可怕啊,你干嘛想要看抓坏人啊。他们都特别凶残的。”
王小敏刚要嘲笑它白长了这么大的块头,来电铃声就响了。
王汀敲了下手机壳,示意它现在别跟汽车吵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