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你还不带你姐有点儿情绪了?你藏着掖着鬼鬼祟祟的,你姐能不担心吗?这么多年了,你姐为你受的委屈少吗?你自己摸着你的心好好想想,你们之间,到底是谁亏着了谁?这么多年了,你们全家都亏着你姐!”
六子在边上听得心惊胆战,乖乖,周哥的胆子真是通天了。他竟然敢这么跟小姨子说话,真是不怕得罪嫂子的娘家人。他不知道的是,在周锡兵的逻辑当中,首先有了王汀,他才跟王家人建立起联系。在这个基础上,王汀是唯一的关键人物。惹毛了王家人就惹毛了,他还嫌王家人亏待了王汀呢。
六子帮王汀找回了棉鞋。然而冻木了的脚即使揣进了棉鞋里头,依然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的气息。王汀捂着脸,一个劲儿跟六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麻烦你了。”
周锡兵在手机当中安慰她:“没事,回头我请他吃饭。别怕欠人情。”
六子护送两姐妹上了楼,又进屋坐了一会儿。王汀回自己房间换衣服,王函在客厅当中郁闷地抱怨:“又这样,明明是我姐不尊重我,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我的错?”
周锡兵这次被王函气得不轻,尤其听到卧室里头传来王汀打喷嚏的声音,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你姐对你的付出,远远抵消了她在跟你相处的过程中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别忘了,你姐不是你妈,你姐也是个年轻的姑娘家!你姐不欠你的!不欠你们家任何一个人的!欠了的是你们!”
六子直觉这种家庭内部会议,他不能深入地参与进去。他跟王汀打了声招呼,赶紧走人。
王汀匆忙地换上了家居服,尴尬地从房间里头出来送客。她手上拿着一袋子零食硬塞给了六子,让他带回去尝尝嘴儿。当着王函的面,六子借口自己是路过。可王汀又怎么会心里头没数。如果不是周锡兵找了人帮忙暗中保护她。谁大正月里的一大晚上,恰好路过到她们姐妹面前。
六子拗不过王汀,只得接了她给准备的各种吃食,才赶紧告辞走人。
王汀打着喷嚏进了厨房,她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厨房熬上姜汤。现在已经煮的差不多了。她盛了姜汤,还没有端到客厅里头,周锡兵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王汀哭了一场,鼻音有点儿重,加上受了凉打喷嚏,即使看不到人,光听声音,手机那头的人就能勾勒出个凄凉的模样。
周锡兵火了,难得在王汀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说话:“睡觉!喝了姜汤你自己立刻睡觉。她多大的人了?你还伺候她喝姜茶。她要喝自己不会弄啊!”
王汀哭了一场,情绪已经缓解了不少。被周锡兵这样疾言厉色地怼着,她还帮王函说话:“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行看她的电脑的。”
周锡兵冷笑:“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她还觉得她看小钙片很正确了?如果没有她们这些观众,这种网站还能生存吗?”
王函大叫:“我是成年人,我有权利选择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王汀连忙将王小敏调到了非公放模式,省的妹妹再跟周锡兵吵起来。
她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派更激怒了周锡兵。王函这么能折腾,就是她给纵容的。可惜王汀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打着,光听声音就可怜极了。周锡兵没忍心训斥王汀,只强行逼着她立刻回房睡觉去。王函要是再想离家出去就随她去。人心肉长,她要没那个心,再拉着都没意义。
即使人都已经回了家,姐妹俩之间的气氛依然没能彻底缓和下来。周锡兵硬拽着王汀,不许她去哄王函,要王函自己好好反省。王函虎着脸,气冲冲地拎着自己的东西回房间去了。
次卧室的门板合上了,王汀阖了下眼睛,泪水忍不住就滚了下来。
周锡兵听到了她啜泣的声音,立刻催促道:“睡觉,马上给我上床睡觉。”
人蜷缩进被窝以后,王汀的委屈也像是遇到了热气膨胀开来:“我没想侵犯她隐私的。她一直藏着不肯让我看。她最近说话又怪怪的,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她被人盯上了。”
一个齐师兄已经让她变成了惊弓之鸟。要是王函再有什么事情,她真要崩溃了。
从逻辑上讲,王函完全有报复的动机。时隔多年,即使王函已经回想起了当初绑架她的人当中有郑东升跟吴芸,也难以将他们绳之以法。法院不可能单纯凭借受害者的口供判决。事情过去这么久,警方想要再去搜集证据也是千难万难。更何况,谁都知道王函在经历绑架后因为情绪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还失忆了呢。案发当年,她才十岁,她的口供可信度也要打上折扣。
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不想办法报复当初害了她的人呢?她完全有动手脚的理由。
王汀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她甚至不得不伸手抹掉,否则眼泪会流进耳朵当中:“我不想王函有事。我宁可当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不想她有事。”
郑妍失踪的那天,王函一直没有离开过家中。从腊月二十八晚上到安市以后,她始终都跟家人在一起。无论是郑妍的失踪案,还是在陶鑫跟郑东升的死亡中,王函都没有办法单独行动,去促成案件的发生。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