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关犬月言的命泉被逍遥侯彻底吞噬,成了噬魂海里第二个有名有姓的天域强者,逍遥侯燕天南用大天龙玉为他重铸九柄守关奴,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眼帘低垂。
因为大风军和铁衣军的存在,五万重骑给守关军造成了极其惨重的伤亡,也就只有鹿鸣王朝五万甲士与绝壑龙崖三万新军死在了人潮之中。
死战之后,再无新卒。
悲怆的气氛弥漫在破阳关。
“啊,新雪,白骨,旧人。“逍遥侯眯起眼伸了个懒腰,说不出表情是什么样的反应。
月言不言不语,刘秀同样如此,也不知是不愿说话还是不能说话。
太多的尸骨找不到归宿,太多的亡魂找不到回家的路,一丝一缕业劫缠绕上了敖不悔,逐渐压弯了他的脊梁。
敖不归,敖不悔。
行而不悔,不死不归。
这是他和他兄长二人名字的含义,但是似乎他目前的所做都有悖于父皇敖千夜的初衷。
果然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的,应该是充满了负罪感,但是不能后悔,不能后退啊,他生来就接受了那种命运,摆在他面前的路自始至终就只有那么一条。
无数人翘首以盼,沉默却狂热的注视着他一步一个脚印。
或许还真的,自己生来就是负罪之身吧。
自嘲的笑了笑,谁家纨绔子弟敢和他比惨?本该横冲直撞的年少轻狂因为莫名其妙的灾祸直接被陷入沉睡状态,醒来之后直接被卷入了风波诡谲的九州之中,一路淌血过来。
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一个字,乱!
绝壑龙崖中的哭声他不是听不到。
失去了亲人的痛呼他也不是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就是不敢去记,不敢去念,不敢去刻骨铭心,每一个注定缠绕亡魂和鲜血的名字,他实在是不敢记。
御天之族不入轮回,怕是我,连燮那残留魂体长存世间的资格都没有吧?
天空中一黑一青两色光芒纠缠着碰撞着投破阳关而来,敖不悔不由得眯起眼抬头。
“陆巍,你到底在纠缠不休个什么劲!”玄镜瞳孔散发出危险的血红色,不断拉扯巡天使陆青衣的衣袖却也不敢真个和他大打出手。
陆巍脸色铁青的来到了敖不悔的面前,食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敖不悔的鼻子:“好好好,好一个逍遥侯燕天南、九州血疆王、铁甲共主敖不悔、御天龙界二皇子敖不悔、御天帝敖不悔、龙皇敖不悔!你到底要做什么!”
“呵,你不是知道了么,为何还要多余问一句我要做什么?”敖不悔身子前倾,将鼻头贴在了陆巍的手指上,面无表情的轻笑一声,大罗天域的速度和效率真不错,居然这么快就查清了他的底细,这就说明最少在三清天之上,他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而他的兄长敖不归,自然也处于他们的监视下。
但是,他们不知道你的长相,更不知道你手中掌握的力量,还不要提你的修为,已经走出了他们预计的范围,走上了另一条路!
陆巍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他们更不知道你,一人在百年之内,引导了八成以上的生死轮回,你是一个异数,一个......怪物!
陆青衣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勇气当着混元门刑殿殿主,刑帝玄镜的面扇出那一巴掌,也没有想到敖不悔居然没有躲闪更没有生气。
“当然是个怪物,如果不是怪物,我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敖不悔瞥了陆巍一眼并没有动怒,目光涣散迷离的看着天空上的一点,似乎只要诚心诚意,就能看到他日思夜想的家乡,已经破碎的家园。
我是敖不悔,很多人都知道我是敖不悔,也有同样多的人知道我是燕天南。
为什么非要针对我呢?
万年前的是非恩怨,让苦主复仇,不是合乎情理的事么,为何要拦我?
我们是鸿蒙真界的一分子,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天理昭彰一同前行,难不成,我们就真的和你们有什么不同,我们就应该遭受无妄之灾,就应该仓皇败灭?!
告诉我,为什么!
敖不悔的血色长发缕缕飘起,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围绕着陆巍咯咯怪笑。
陆巍怒发冲冠,指着破阳关外几日前的战场怒吼:“可是你知道,因为你的复仇,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会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战场死人在所难免,总有人会被无辜卷入其中,无非各为其主罢了,征天大戟有军令,不杀良善,不留披甲,战场上死人天经地义,那么多王朝兴衰,死的人还少吗?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为什么我就非要听你讲大道理?我们是无辜的,但是无辜、和平,我们得到了什么?家破人亡,丧家之犬,被人唾弃!
陆巍咆哮:“胡闹!竖子安敢胡言,天理循环终有时,轮得到你来发号施令,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青衣大人说得好!”敖不悔狂笑,两行热泪淌下:“若是我等天理循环,怕是我死了,都看不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我敖家人,报仇隔夜都嫌晚!”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我有能力,我就搅得三十三重天大乱,是非曲直我问心而求,我不信别人,只信我自己,还有我手中的刀,还有征天大戟的戟!我,才是御天龙界真正的御天龙,你们不愿和平,不愿生死攸关之时出手相助,我爹不记仇,恶人我来做!都要死!若要拦我,那我就和大罗天域开战罢!人死鸟朝天,怕什么,怂什么!”
陆巍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