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突兀的颠动让白依从睡梦中苏醒,她坐起身揉揉眼睛,看到前面在驾车的蔓倾舞,皱着眉头凑过去,[喂,换我来驾吧,你去睡会儿。]
蔓倾舞微微扭过头笑道,[哟,土包子,心疼我呀。]
[滚,谁稀罕心疼你,疲劳驾驶容易出事故懂吗?!懂吗!老子是怕你翻车殃及到我!]白依坐下来抢过马缰,嘴硬的咆哮道,她知道蔓倾舞已经差不多两天两夜没睡了,不管是妖孽仙女浑蛋还是什么,再这样下去身体都会受不了的,不过白依是死也不会肯承认自己是在担心蔓倾舞的。
蔓倾舞看着白依无言的笑了笑,靠过身在她脖颈上留下一枚吻痕,这才挪到车内去休息,白依用袖口抹抹脖子,满脸不屑的“切”了一声,那副表情实在别扭得很。
车子在朝下一个目标飞快的接近着,明抢暗盗,无论如何,她们会用尽一切办法在这一个月内疯狂敛财的。
蔓倾舞的辛苦是为了蔓凝苑,而白依呢,也许是为了蔓倾舞吧,虽然她不是很想承认。
顺手拿起旁边的纸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白花花大馒头,张开嘴狠狠的咬一口,白依一边驾车一边拼命咀嚼着,两只眼睛里因休息不好而染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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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日,雨后的潮湿尚未退去,处处泛着湿意,偶尔风起,树叶还零散的滴着水珠。
一辆黑色不起眼的马车悄悄的驶过了金木亭,驶车之人头戴大大的斗笠看不清面孔。
车辆直奔何家,在大宅门口停了下来,何家赤红色大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黑衣人,到车夫身旁,两人耳语几句,黑衣人略略掀开马车的前帘,看了看里面的人,然后一挥手,马车继续前行,直接驶进了何家的大门。
何家金碧辉煌的大堂内,来了几位客人,个个衣着华贵,荣裳玉饰,何沐之坐在主位之上,带着少许笑意。
客人之中有一位女子,她头顶戴着装饰精美的花帽,帽檐下垂着半透明的纱幕,刚好遮住女子的脸颊,隐隐的看不清容貌。坐在女子旁边的是个老者,那老者看向何沐之,有些怒意,质问道,[听说人就在金木亭,为什么还不动手?!一直等等等,老夫早就说过,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何沐之双手抱拳,状似歉意的说,[很抱歉,这笔生意,恐怕何家要辞了。]
[辞了!?]老者惊讶的睁大眼睛,而女子亦身子一僵,攥着衣裙的双手不自学的收紧。老者愤怒的站起来,[我们等了这么久,还千里迢迢赶过来,你居然说辞就辞,为什么!]
何沐之淡然一笑,[何家接生意,从不过问客人原由与恩怨,所以辞生意,也没必要告知原由,就如之前所说,何家愿意将财物双倍退还,已经在外面的几辆马车中准备好了,您可以去清点一下。很抱歉,另请高明吧。]
[你!!!]那老者气得全身发抖,但何沐之视而不见,起身道,[送客。]便径自离开了大堂。接着,几个黑衣面无表情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冷冷的说,[主人有令,各位请离开。]
几个客人虽然异常气愤,但也奈何不了何家,只得带着金银珠宝甩袖离去。
[爹,我要!我要!!我要她的眼睛!!!我要!]离何家越来越远的马车里,传来女子叫闹的声音。
老者看着女儿的脸庞,心疼的握紧拳头,他坐过去抱住女子,拍拍她的后背,说道,[乖,爹一定想办法给你,何家不肯出手,我们就自己找人动手,爹不会让你失望的。]
女子脸颊沾着泪,狠狠的说,[我一定要得到她的眼睛。]
[爹知道,爹知道。]
秋风吹起,枝叶摇晃,残留的雨水打落到疾驰的马车之上,仿佛是树中的精灵在为谁悲哀的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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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阳光似乎也薄薄的,淡淡的,不起劲,雅然看了看窗外,然后低下头浸湿手中的毛巾,走回床边轻轻擦拭霓婉儿的脸颊,动作温柔仔细,如对待绝世珍宝一般。想起昨日自己哭得那副狼狈模样,还情难自禁的亲吻婉儿,雅然脸颊便开始发烫,她细细瞧着霓婉儿,指尖拂过她的眉眼,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呢。
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雅然才敢任性的放肆自己对于霓婉儿的感情,肆无忌惮的想念她,抚摸她,亲吻她。
爱吗?是的。
雅然忧伤的轻蹙眉尖,当她体会到看着婉儿血淋淋的躺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无比巨大的恐慌,当她知道婉儿舍命为她夺药时的那种感动,当她无法抑制去抚摸婉儿的那种欲`望,当她感受到再次亲吻婉儿时心脏怦然跳动宛如重生的那种剧烈,她就知道了,她是爱着霓婉儿的,她早就爱上了霓婉儿,正因为爱她,才在心底渐渐排斥嫁给燕无双,正因为爱她,才会对于燕无双深深的愧疚,这份愧疚却又反过来压抑了她对婉儿的爱,越是爱霓婉儿,她就越是愧疚,越是愧疚,她便越是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对不起燕无双。
就这样,雅然好像陷入了一个无法逃离的怪圈,只能在其中痛苦,挣扎。她知道,她的挣扎和摇摆不定都深深折磨着霓婉儿,不想给任何人带来伤害,可是,谁都无能为力。
[雅…然…]霓婉儿喃喃的声音响起,雅然心里一揪,难过的叹口气,以为又是婉儿在昏睡中呼唤她的名字,她正想起身去洗毛巾,却发现婉儿的眼皮似乎在动,霎时间紧张得几乎难以呼吸,立即扔掉毛巾,小心的捧着霓婉儿的双颊,轻轻唤道,[婉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