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根紧咬,.何沐之点点头,拿着匕首的人蹲□子,冰冷锋利的刃慢慢贴近霓婉儿白皙修长的尾指,没有犹豫与不舍,执匕之人面无表情,猝然间狠狠施力。随着霓婉儿压抑不住的一声凄厉惨叫,血光喷溅在那七彩艳丽的霞衣上,孤伶伶的尾指已与手掌分离,沉浸在血泊之中,涓涓猩红涌出,霓婉儿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可一切却还远没有结束。
沾血的匕首换到了霓婉儿另一只手的尾指旁,她的牙间已咬出血腥味道,混着眼泪的咸涩苦苦下咽,十指连心,那样的痛楚仿佛要吞噬掉这个娇弱女子的生命,然而这一切她却还将再承受一次,寒光划过,霓婉儿喊得撕心裂肺,可堂内之人,除了何沐之,没有一个为之动容,僵硬无情的容颜,好像他们只是一个个木偶。
两个纤小的尾指染满鲜红被放入空空的小碗中,摁着霓婉儿的人纷纷松开退下,只有婉儿还趴在原站动弹不得,她周身被汗水浸透,止不住的发抖,泪氤氲着视线,脸色惨白,在众人的围视下卑微而狼狈。
很快,有人把小碗恭敬的呈到何沐之面前,何沐之看着那两根尾指微微皱眉,摇摇头道,[扶她下去休息吧。]
有人再次来到霓婉儿身边,开始为她敷药包扎伤口。
即使再多么小心翼翼,手掌的每一个动作还是如荆棘利刺般折磨着霓婉儿的心,她甚至几度希望自己立刻死掉来终止这种痛苦,可是,她还不能死,她连昏睡和休息也不可以,没有解药,毒每一刻都在侵蚀着雅然的健康。霓婉儿咬着牙颤抖的站起来,脚下微软,险些摔倒在地,血已经从刚刚包扎好的雪白绷带中透染出来,她的脸颊上沾着湿湿的血点和冷汗,狼狈的神情中却有着无限的坚定,嗓音宛若带血的沙哑,[义父,请让我去独泠崖。]没有时间休息,婉儿一刻也等不得。
何沐之直直看着霓婉儿,看到她眼神里让人震撼的坚决,半晌,轻轻的说,[婉儿,值得吗?她是未来的血燕派掌门夫人。]
眼泪顷刻在霓婉儿眸中决堤,痛楚绝望和心酸几乎要让她彻底崩溃,泪珠一滴一滴坠入脚下的红血,泛起微弱的涟漪,霓婉儿哭着哽咽,她说,[义父,我是真的…很爱她。]哀弱的声音里充满深深的委屈和不甘.
不是不知道雅然的婚约,不是不在乎雅然的拒绝,她只是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放手。谁说一见钟情的爱就很肤浅,又怎知那第一次视线的交汇无法断定对方便是今生最特别的一个,霓婉儿爱上雅然,就是从相见的第一刹起。
大堂内徘徊着婉儿悲切的哭泣声,连辉煌的金壁亦变得苍凉,暗红的血,凋零的彩,霓婉儿的伤,不止在流血不住的刀口。
没有什么比深爱的人不爱她更绝望,但值得不值得已经无力去计较,那种付出,是不由自主的。
何沐之无声叹息,垂下眼,[带她去独泠崖。]
独泠崖,并不是陡峭的绝崖峭壁,而一千零八个石阶,每一个台阶上都立满荆棘锐刺,而那台阶的最顶端,往往放着甘愿忍受锥心之痛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人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得到必要付出,何家,永远是残酷的。
霓婉儿站在最下面抬头仰望,她看不到那些数不清的刺,只看到最顶端的木盒,盒中,有雅然的解药。抬起脚,落下,生不如死,霓婉儿没有停顿,她一步一步朝着眼中唯一的目标走去,七彩绣鞋染尽血色,伤痕累累的身体,伤痕累累的心,这个原本如花蝶一样的女子已经几近凋零.
缠满绷带的手颤抖的捧起木盒,霓婉儿的下半身仿佛已经麻木,意识似乎渐渐有些模糊,她看向那漫长的台阶,牙齿无法控制的抖动,再走下去,也许她便会即刻死掉。
忽然,一抹黑色身影跃到身边,那人面无表情的说,[家主有令,可以送你回去了。你还有任务在身,死了会很麻烦。]
话音一落,霓婉儿就被轻轻抱起,她死死抱着木盒,对那人说,[送我到青梅观。]
黑影身形飞纵,离开何家,穿过金木亭,很快便到达了青梅观,他将霓婉儿放到雅然门前便闪身消失。
夜幕已深,雅然屋内却仍有光亮,她一定很不安很害怕吧,强颜欢笑的淡然其实只是为了不让别人为她担心,想起之前雅然的笑脸,霓婉儿已干涸的眼眸又泛起湿意,她轻轻敲门,[雅然,睡了吗?]
听到婉儿的声音,在桌边发愣的雅然万分惊讶,已是深更后半夜,她怎么还会来这里,雅然打开门,却赫然呆住,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霓婉儿!
面色如鬼,满身血迹,连她站立的地下也被染上了鲜红,那捧着木盒的双手缠满透血的绷带,雅然并没忽略掉那双手包裹之下的残缺,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霓婉儿,看着婉儿颤抖的打开木盒,递到她面前,声音虚弱飘渺,[雅然,吃了它。]
盒中被红色丝锦包围的凹槽里有一个黑色药丸,雅然目瞪口呆的看看那药丸,再看看眼前狼狈的婉儿,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击中她的脑袋,她呆呆的摇摇头,[婉儿,你不会…不会去了何家,对吧?]
霓婉儿微微的笑,视线真的越来越模糊了,她再次小声说,[雅然,吃了它,快,我想看到你吃下它。]
[不…婉儿…]
[雅然,求你,不管你要问什么,先吃下它好么。]雅然的话没说完,便被霓婉儿打断,她真的再也坚持不住了,不知道这一闭眼还能否醒来,所以在倒下之前她想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