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钱妍傻笑两声:“我说话喜欢夸张啦。家主也念过我很多遍,但真的好难改……”她低头抓了下头皮,又抬头傻笑说,“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受了什么事情才搞成这么个惨样。劝慰的话我也不会说啦。不过,在你说“这不是我的人生”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家主说了一句挺高深的话,我觉得说给现在的你听挺合适的。”
“什么话?”钱妍握紧了拳头,胸腹间的疼痛在清晰而一丝不苟地传来,让她下意识地努力说话转移注意力。
少女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悠悠说道:“转身背对现实是不对滴,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你说什么?”钱妍震惊中猛然坐起身来,却在中途痛苦万分地缓缓仰面躺倒,躺下的过程中她紧紧地抓住了少女的手,“你……你……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少女有点儿吓坏了,一个劲儿地叫道:“你别激动!你别激动!我说!我说!可是,我刚才说了什么呀让你激动成这样?”
“你说,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钱妍死死地抓着少女的手腕,把她纤细的腕子都掐出红圈印来。
少女几乎要哭了:“这句话说得很好啊,哪里不对了?”
钱妍痛得几乎痉挛,想说也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很好,也很对!只是这句话是鲁大爷说的,让她这个穿越者听了备感亲切和激动。这只是巧合,还是那个什么家主也是一位穿越者?
“你怎么样啊?”看病人疼成这样,少女的脸上不复明朗,急个不行,说道:“你快放开手,我给你去拿止痛丸。你放松,放松,呼气,吸气……”
“你……”听了少女“呼气、吸气”的话,钱妍心中的激动更是难以言表,不过到底放开了少女因怕伤到自己而不敢太过挣扎的手。
少女慌里慌张地往门口走,刚刚打开门,就被迎头一记扇子敲在了脑门上。
“怎么慌成这样?你一个大夫,什么时候才懂‘稳重’两字怎生写?”随着一抹很磁的声线响起,推门进来一个人,而明朗的少女嘿嘿傻笑两声,趁机溜出去拿药去了。
钱妍紧紧盯着渐近的“他”,也许应该说是“她”?
无疑她是出色的,可是该如何形容她的出色呢?
钱妍望着施施然走过来的这个身穿白袍的女子,只想到了一句话,那就是——男装的江步月和季霄羽,如果站在这个人面前,都将只是一个高仿版,而已。
钱妍呆呆地看着她,呆呆地打招呼:“!”
“正品”云淡风轻地回应:“!”
一听对方的回应,钱妍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瞬间就泪流满面,挣扎着坐起来,扑到她身上,激动得语无伦次:“你叫什么名字?你什么时候穿来的?你来自哪儿?来自哪个年代?天!太好啦!太好啦!我真高兴!我好高兴……”
面对钱妍的激动不已,这位“穿友”却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只见她温柔地抚着钱妍因抽泣而耸动不已的肩背,柔声说道:“你还是躺下吧,钱姑娘。素问把你救回来可也不容易呢。”
钱妍涕泪交流,激动之下哭得真是难看,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和舒爽明朗。所谓“他乡遇故知”,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生一大喜事。
还好“穿友”十分体谅,小心地扶自己躺到床上,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
而钱妍的眼神相当火热地望着对方,一时双方默默相对无语凝视。
最终“穿友”温和地笑笑,用那把很磁的让钱妍如闻天籁的嗓音说道:“我叫盛欢颜,你可以叫我阿欢。欢迎你的到来,穿越者。”
钱妍欣慰地含泪而笑。
只听盛欢颜说道:“只是很遗憾,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穿友’……”
她的一句话,将钱妍的泼天喜悦落了个干净,不愿相信地大声问道:“你、你若不是穿越者,你怎么会知道我是穿越者呢?”
盛欢颜看着她的惊疑与失望,那一脸的从“如闻天籁”到“惊闻噩耗”的转变,让她不由嘴角含笑:“因为我盛家百年前的第一任家主,盛夏大人,是跟你一样的魂穿者。”
钱妍失望不已。
盛欢颜见状,笑道:“若能与你百年前相逢,相信我的祖先也会像你刚才一样欣喜若狂的。”
钱妍颓然苦笑:“可惜她穿我未穿,我穿她已故。我穿成了逃奴,而她穿成了家主。”
看着祖先的“穿友”满身的沮丧,盛家的现任家主笑了:“我盛家的祖先虽已远逝,却留下了丰厚的笔记和日志。我很仰慕你们那个与和平、平等最接近的时代。祖先在日志里也常常深切怀念那个时代,遗憾不能回去的痛苦。但我们那个既杰出又不着调的祖先也说了,她说人生就是一个折腾与被折腾的过程,不折腾不成活。而穿越者的精神就在于,无论怎么被折腾,都要百折不挠地去折腾回来。”
“穿越者的精神……折腾……被折腾……”钱妍喃喃重复道,“那我真是被折腾得够呛啊。”
盛欢颜纸扇“刷”地一展,风度翩翩地说道:“那么,告诉我,你想不想去折腾回来呢?”
钱妍慢慢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盛欢颜颔首微笑,手中的纸扇摇啊摇,扇面上墨墨黑的两个狂草——
——折腾。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重写了,虽然重写后的内容自己挺满意的,但是上网时间严重超标啊啊啊。。。
我近期的愿望是,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