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郡主娘娘坐起身来,同样地端茶吹沫,眉眼神态身姿手势几乎完全一样,用比对方更悠然的口吻说道:“啊,我只是来问一声儿——小眉儿的滋味如何?”
江步月刚欲就盏饮茶的姿势,因着这句问话而顿了一下,方回道:“尚可。”
郡主以茶盏半遮脸,朝对方眨眨眼,嘻嘻笑道:“那就好,也不枉我一片苦心。”
江步月眉轻轻一挑:“就这事?”
郡主两眼笑眯眯:“当然不止这事了,我就是来打秋风的。”说完给对方一个你明知故问的勾魂眼神。
“不急。”江步月拿盖轻划着盏口,慢慢地说道,“来了也不看看你送给我的礼物?”
郡主听得双眼发亮:“莫不是你调教出极品了?呵呵,姐姐真是要么不出手,出手即惊人哪!”
江步月的眉宇间沁了点冷色,道:“是否极品,你看了就知道。”
16
16、第十六章判若两人...
第十六章判若两人
钱妍进了茗楼,踩在了竹地板上,可惜穿着袜子,并不能更好地体会竹地板的光滑质感。她是很想赤脚来着,可是看着刘嬷嬷和丫鬟们都没光着脚,她也不好意思给别人看脚不是?她还是入乡随俗吧。
看了会儿刘嬷嬷指挥丫鬟们打扫室内各处,钱妍仔细打量起这三层楼。
这楼,怕是完完全全以舒适、休闲、清雅为宗旨来建造的。钱妍看到竹地板走廊环绕过整栋楼。正厅大而宽敞,中间空了一大片,简直可以用来开舞会。东西两边开了轩窗,瞧里面的布置,显然是做了左右书房。二楼通层是卧室,一间大得出奇的卧室,仍是一色的竹地板,中间老大一张床,做的却是类似榻榻米的样式。楼梯口设了一个耳房,估计是给夜间服侍的丫鬟睡的。三楼东、西、南三侧开了门,南边的门是很传统的,东西两边的门却是左右推拉式的。东门边还摆着一张摇椅。摇椅旁一个小茶几。再看那北面,竟是一整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钱妍的脚自有意识般地就要往书架走去。她前世唯一一个爱好就是看书,家里书房之中倒有大半都是她的。可惜,钱妍爱书,苏眉却不。
钱妍有些丧气。她觉得这个茗楼,最好的地方就是这三楼。如果能够躺在摇椅上,手拿一本喜爱的书来看,那该有多惬意啊。
钱妍的美妙想象被刘嬷嬷的上来打断了,说是庄主请她到正厅。
请她到正厅做什么?钱妍不觉得那女人会正儿八经地在正厅里跟自己谈生意的事情,所以很大可能是跟那个郡主有关。郡主不会就是生意伙伴吧?钱妍拧着自己的衣带纠结着自己最大的担心――那女人会不会把自己转手送给郡主呢?这并不是说钱妍对那女人有了什么变态的留恋,而是如果一切重来,她并不觉得能有一个更好的境遇。除非下一个主人是圣母,会简简单单放她自由。但那明显是痴心妄想了。
钱妍终于到了正厅门口。从外面望进去,正厅深处的立着两名女子。一个月白绸缎女式锦袍,一个紫色凤纹长裙。一样的身材颀长、腰肢纤细,只是前者彰显英姿利落,后者却更偏体态fēng_liú。
两人听见脚步声渐近,齐齐转身回头,然后各自落座。于是只剩钱妍孤身站立人前,她犹豫了一下,模仿着丫鬟们福了福身,算是行过了礼。
郡主娘娘细细端详着她送给江步月的“礼物”。只见她穿着一身湖水色长裙,映着上衣大朵的精绣白花,显得那张姿色天然的娇容越发水灵灵了呢。那双湿润黑亮的明眸正以前所未有的大胆偷偷打量着自己呢。于是,郡主笑眯眯地赞道:“好漂亮的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这,不会是在验货吧?钱妍勉力压住涌上心头的惊惧,强自镇静地回答:“奴婢苏眉。”
郡主笑容不改地继续赞:“真是好名字。我是康乐郡主顾屹春,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觉得你有些眼熟呢。”
钱妍心跳蓦地加速,再次福身行了个礼,谦卑地回道:“奴婢见过郡主。郡主贵人,能让郡主觉得面善,是奴婢的福气。”
康乐郡主顾屹春一时笑得更欢了,江步月冷哼一声道:“还不给郡主续茶。”
钱妍心惊胆颤地给两人续了茶水,瞧见江步月挥了挥手,她行礼转身退下,走出门时悄悄吁出一口气。
顾屹春眯着眼睛看着苏眉的身影远去。江步月倚在软枕上,斜觑了自己一眼,唇角勾得老高:“如何?”
顾屹春的脸上这才现出一丝迷茫之色:“判若两人!竟不认得自己的原主人,却是怎么回事?”
江步月用纤长的食指敲着自己的鬓边,慢慢说道:“《灵异志》上有说:古琼州船家张妻李氏,大病垂死,三日之后神奇痊愈,然不识夫君张生,不认亲子幼儿,举止口音大异于往,自言本乃琮州富门王家千金,三日前一样大病垂死,醒来却成人/妻人母。张生经不住李氏吵闹,无奈托人前往琮州查证,说道琮州王家有女,生病三日之后醒转,却说自己是琼州张妻李氏。”
顾屹春听得呆住,良久才冒出一句:“小眉儿生过病?”
江步月摇头:“但言行举止前后相异甚大。据下人说,刚来时形容娇怯,为人懦弱……”她冷眼微扫,“你怎地送我一个柔弱卑怯的女人?”
顾屹春嘿嘿一笑:“管她性格如何,那副身子是极品便好。而且……”她小小声,“胆小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