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誉而归的炳王,率领着盛国的铁骑,(一支一万余人,兵甲残败,衣衫褴褛,但却神情昂扬的队伍),带着这个国家,广大国民的拥戴,从北征的边疆上,回到了京都,迎着,这一年的瑞雪。
民间的热情是狂烈的,但是在朝堂上,态度却是这样的冷清。
神宗,勉勉强强,在京都举行了胜利的检阅,随后,便入了宫,再也没有了声音。
文官们,沉默着,轻轻的推开各部衙门那雕梁画栋的府门,又轻轻的再次掩上……
帝国胜利了,但是,这份胜利,却没有获得太多的欢愉。
五军都督府一应将领,联名上书,保举皇十七子为五军都督。中宫以年岁稚嫩,不堪任责为由,驳回议请。
此后,军中三品以上一应将领,以辞官卸职相挟。终于,青平二十八年春,中宫告谕天下,封十七皇子为五军都督,掌五军之权。
次月,神宗,以十七皇子,本代父出家为由,遣其再入承德夏宫,于沧澜古寺清心修行。虎贲军,随炳王出京,驻承德。
青平二十八年夏,上谕林吉贞,恭谦敏慧,卓拔不群,深得圣心。免詹事府詹事,擢升礼部侍郎,奉命外巡。
炳王与林吉贞,以及那许多的,曾经力主战争,为国家争得尊严与和平的人,都相继离开了京都。
此后,朝堂上,开始了漫长的沉寂……
青平三十一年,炳王成年,依例还俗。同年,上谕以文武不睦为由,敕令五军都督府迁府至承德夏宫。而林吉贞,一晃三年,依然还在代王牧疆、巡守四海的路途上,疲劳奔忙。其子林羸,从瘸腿变为瘫痪,被炳王接到夏宫之中。
这一年,皇十七子在天阶的修习上,再次抵达九品高位。进境之速为行痴所不及,同年,与行痴周游天下,一应军事,全权交由周一海、薛酉镐主持。
糊涂内阁仍然在张士焕的带领下,在朝堂上和着稀泥。而当初,背后支持虎贲军北上,组织民间战事的李家,终于浮出水面,南院的地位,再次日渐声隆。
诸般大事,也只仅此而已。
炳王与行痴,在三十一年出游天下后,飘飘渺渺,而后终于音信全无。
就这般,天下熙攘着,岁月在不经意中流逝。转眼到了青平三十七年。
这一年,因为所谓战争的靡费,实则是文官的贪渎,国库又一次入不敷出了。内阁,在艰难中,所拟出的法子是,对当初,在青平二十八年所有参与北征而得到免税的将士开始征收民税,并取缔了对伤残阵亡者的抚恤。
由此一策,军中沸腾,各地民议迭起。
这样的局面,文官们,不会没有意料。就在这一国策告谕天下之时,在外巡守将近十年的林吉贞,奉旨入朝,加内阁大学士,正式进入了内阁。而随之,朝廷给他的差事,便是推行税改,主持户部。
在林吉贞,艰难的斡旋之下,国策得以推行,军队的声音低下去了。而这一年开始,很多的留言,开始散播者,那位曾经在十三岁为帝国赢得尊严与荣耀的不世之材,死于问道的歧路之上……
很多人,开始怀念着那位俊逸的,总是目光炯炯的孩子。
针对军人的税制之改,对于帝国的艰难财政,杯水车薪。与炎夏两国的商战失利,文官们,转而唆使着皇家开始了对南院的盘剥。国事变得异常的紧张起来,各地的烽火,自炎国之战后,又陆陆续续的被再次点燃。
朝堂上,还在勉力支撑的几位重臣,千钧之担。
四处起火的帝国船帆,摇摇摆摆,驶入青平四十一年。
这一年盛夏,发生在帝国的民乱,已经到了泛滥的地步。负责荡平国乱的五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兼荡寇指挥使薛酉镐,在东路平乱的路上,不慎失利。回朝途中,被游骑廷尉逮捕下狱。
此事,成了兵变的导火索,东路的荡寇大军,共二十余万人,在副指挥使银苗的带领下,举兵而反。叛军高举正忠臣,清奸佞的旗帜,矛头直指文官中的实权臣僚。势如破竹,往京师而来。
而无往不胜的虎贲军却在周一海的带领下,不知何时南下,举着荡寇的旗号,再不回京。
朝廷上的风雨,眼看即到。就在这鱼死网破的时刻,边镇上,再次传来消息,炎国大军入境……
可是,炎军虽然入境,这一次却并非是入侵。诡异之处在于,这些炎**队,手中的官凭路引,一应齐全,而进入国内后,在前面开道的,是兵部的一名侍郎。手中的圣旨,旨意清晰,说的是,请兄弟之国,勘平国难……
有时候,历史的嘲笑,总是毫不留情。真心难以理会,文臣集团里,是如何的无知与无耻!
秋天到了,原五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兼荡寇指挥使薛酉镐,私通叛逆,临阵脱逃,唆使官军,阴谋逆反……此罪,依例,诛九族……
薛酉镐举家百口,人头落地,周一海违逆王命,率众外逃……
炎国十五万训练有素,具甲整齐的队伍,正一点点靠近京都。
大盛国,再一次风雨欲来。
而这时候,却突然从京都东边,相距不过二百里的地方,传来一个重磅消息。皇十七子炳王,还活着,不但活着,还与起师傅行痴,于天阶一途,双双勘悟成功,步入宗师行列。一举成为继前一年后,炎国的地阶九品断水流晋级宗师后,而今天下,所知的三大宗师。
这一消息传来,举世震惊。
南下炎军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