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巴布苦的豪饮,只是换来一场宿醉。
当十醒转回来的时候,直觉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忍不住,大喊着要水。
一时,一个翠衣小丫头手忙脚乱的端了茶盘茶碗,搁在卧榻前的矮桌上,正要将茶壶里的热茶,倒进茶碗里。
十白眼一翻,早嫌她麻烦,自己抢了茶壶,先淋在手臂上,觉察出不过六七分的温热,刚好可口,便提了那壶,一仰头,对着壶嘴,哧溜溜的往喉咙里灌下去。
不一会,满满一壶茶水,早被他一饮而尽,尤不解渴。摇了摇,呸的一口,吐出齿缝间的茶末。这才想起来,哪里来的丫鬟?
定睛看时,才发现,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的那个小乞丐,进了别院以后,一直跟在长伯身后的那个小女孩。
只是平日里,这孩子总是衣着一身暗色的衣装,倒像个年小的小厮。此时换了一身翠色的连衣长裙,梳了发鬟,才有几分小女孩天真俏皮的模样。
这孩子,刚刚看着十一番猴急的豪饮,此时正单手捂着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十,没什么的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晃了晃壶,指使她再去续一壶水来。一面仰身倒下,舒服的叹出口气来。
却又突然扭头看了看那孩子端着壶往外走的身影。看着那一身虽然合体,但明显显人土气的翠色衣裙,心底里,一阵恶寒。
巴布苦这厮,眼光也太次了,怎么就选了这样的衣装。简直丢死人。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是腹诽一番,要明着说出来,只怕连这么个小丫头,也留不在身边了。
躺在卧榻上的十,悠悠然,又一次将要睡去的时候,这小丫头,却再次推门进来了。
十,万分不情愿的翻个身,抱了软枕痛苦的捂在脸上。或许,这大概是他在熟悉这个世界的一切之后,因为生理的局限,不经意间常常表现出的与生理年龄同步的诸多习惯之一吧。
晨起懒床的作为,一般人,大多有过,但那总不是真的还在睡眠里,是实际上的清醒和心理的不接受。因此,十在软枕里待了一会,突然发现周遭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反倒一激灵,睡意全无。
他猛然撒开软枕,直直的坐起来,想一看究竟。却冷不丁,发现那小女孩,正端端正正的趺坐在他的榻前,双手稳稳的托着茶盘。撅着嘴,一张小脸,紧兮兮的苦着,一副受大了委屈的样子。
十,无奈的叹口气,知道这回笼觉是睡不成了,勉强又到了一碗茶,只是早没有先前那般口渴,小口的啜着。一面打量这个小丫头,却只见到这小机灵鬼,早换了一副面容,正贼兮兮的朝他望来。一时对上他的目光,忙的回头,却不经意,飞红了双颊。
十,突然警醒的看看自己身上。只见一件绸衫,紧紧的贴身罩着,虽然松松垮垮,但到底也不曾春光外泄。白眼一翻,知道那些霸道文里的经典桥段终归还是没有发声在自己身上,却也不管这丫头在想什么,一时倒也放下心来。
片刻,十自己着了衣衫,起床坐到梳妆台前去。这是他的习惯了,虽然在生理年龄上他只是一个毛都不齐的小屁孩,但是内心世界的沧桑,总不容忍让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丫头,上下折腾。这一点,在府上也是一样的。
只是,他向来烦恼那头长长的青丝。前一世界,总是一头精简短发,疏散惯了,哪里费心打理过。在府上的时候,梳头这件麻烦事情,也都是全部交由丫鬟们去做的。
谁知,他坐在镜子前面好久,那小丫头却一直在身后磨磨蹭蹭,半天不动。十,忍不住,只好自己拿了梳子,反手递给她。
小丫头那副苦兮兮的神情,瞬间又回到脸上来。
她可怜巴巴的接了,慢腾腾的抓着十的长发,往下划拉着。才一下,正遇着头发分叉的地方,可那手里,也不知道力道的轻重,猛然间狠狠拽下两根头发来。直痛的十咧着嘴,一阵哆嗦。忙忙反手抓住那双小手,生气的把梳子夺回来。
镜面中,小丫头嘟着小嘴,蛮不高兴的嗫嚅了半晌。“我……我不会梳头。再说,长伯又没说,给你做丫头还要伺候梳头来着。”
十,有苦难言,自认倒霉的长叹一口气出来。
“长伯还说什么了?”
“长伯说,跟你做了丫头,以后就不用再四处流浪,再去乞讨了。还可以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用好的,好多好多的好的……”小丫头说到此处,一时间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十,这时候是真的败了。对方提到长伯,自然,巴布苦给他找的这个丫头,只怕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还得好好带着,不能太苛刻。一想到此处,突然觉得头都大了起来。
“那你会做什么呢?”
“我……我不会,不,不,不,我能学会,我什么都可以学会。”
这一连串的弱音,又使十想起当日这个小女孩,为了那一口吃的,命都不顾,满街上,争抢那些烧饼的画面。一时间,有些隐隐心痛。便也不再说什么,自己抓了长发,一如前几日般,只胡乱挽一个髻,找根玉簪就这么随便绾着。
“你叫什么名字?”
“嗯……长伯说,主人会给丫鬟起名字的。你觉得我该叫什么就是什么了。”
十整理好那一头散发,在凳子上,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明显,刚才的一连串受挫,这小女孩,早没有了先前的兴奋和欢喜,皱着脸,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