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运剑如风,片刻间已经刺出不下百剑。剑钺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每一交接,殷填海手臂便是一震,百击之后,殷填海便感力不从心,手臂渐渐不听使唤,巨灵钺舞出的防御网亦随之渐趋崩溃。殷填海自知不敌,却不欲认输,心中只盼易天行也是强弩之末,大家一起罢战。谁知易天行望着殷填海散乱的抵御,只觉胜利在即,越战越勇,剑势不但不见衰竭,反而越来越猛烈,密如骤雨的剑光,顿时将殷填海的钺光吞噬在内。
木屋内一声暴喝,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已经透墙而出,立时将木屋绞得四分五裂,刀势破墙不竭,径自向易天行卷去。
易天行猛然醒觉,连忙抛下殷填海,飞身后跃。那道刀光如同有灵性一般,在空中一转,朝易天行追击而至,易天行躲避不及,大喝一声,挥剑迎击。刀剑甫一接触,易天行便像触电一般,弹飞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刀光敛处,一个身着铁铠的将军现出身来。一旁观战的翠环顿时鼓掌欢呼:“打得好!还是汤柱国厉害!”
易天行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手臂这才传来阵阵酸麻,几乎不能持剑,心中知道自己现在的窘境,并非是因为汤禺那一刀特别强劲,而是适才攻击殷填海时用力过度所致,不禁暗自骂道:“操,刚才不该穷追猛打、竭尽全力的。”想到这里,心中猛然一凛,背后冷飕飕的一阵冷汗:“我刚才怎么了?完全被胜利的期盼所吸引,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接着又想起汪芒镇一役,自己也有段时间失去理智、全凭本能反应作战,心中更是一阵惶恐。
汤禺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少年面对自己这样的强敌,竟然神思飞逸、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见易天行呆愣愣的样子,心中一阵后悔:“糟糕,别真把他伤了。”心念到处,将手中名震蜀州的银龙刀一收,朝易天行走了过去。
此时站在傅垒前面的一个白发老媼忽然道:“傅垒,真的是你救他回来的?”
傅垒听出老媼言中之意,苦笑道:“是。”
老媼皱了皱眉头:“此人如此了得,当非一勇蛮夫,当日在汪芒镇,他以一人之力,抵挡郁关林公苑及其手下二百余名兵将郁关,为何死战不走?”
傅垒垂首道:“晚辈不知。”接着补充一句:“当时他没有现在厉害,要逃跑恐怕亦非易事。”
老媼奇道:“你是易天行重创初愈,功力却不退反进?”
傅垒点头道:“是。”
孟常端目光扫向伊居葫:“伊老真是妙手回春啊,呵呵。”
伊居葫老脸一红:“回禀太子殿下,用药基本是易公子自己在开方子,老朽只是提供点药材。”
孟常端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却不言语,只在心中不住盘算。那老媼却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呵呵。”
忽然一声巨响,将众人目光引回屋外,只见易天行一手抚胸,一手插剑于地,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汤禺立在易天行身前十余丈外,胸前铠甲隐隐现出一个掌印,面色惨白。原来汤禺走至易天行身外丈许远近时,易天行猛然从沉思中惊觉,也不及细想,运足全身功力,一记铁血神掌击了过去。身为易天行老师之一的磨镜老人出身神州名门,铁血神掌便是他门中绝学,刚猛绝伦,只是他那门派的武学俱都至刚至猛,所耗真气甚巨,易天行虽然得承磨镜老人倾囊所授,因为功力不济,向来不敢轻用,汤禺一时大意,立时中掌,闷哼一声,被震出十余丈外,幸而他身着蜀州著名的护身宝甲——黑铠甲,功力又在易天行之上,虽然猝不及防、惨被易天行全力击中,却也受伤不重,只是觉得胸口发闷,心脏扑通扑通地一阵乱跳,任凭自己怎么控制,也无法平静下来。易天行用力过度,亦不好受,若非借力支持,早就跌倒在地。
碎月老人双目一睁,目光如电般射向易天行。易天行立时感到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袭上心头,知道此人功力奇高,自己绝不能敌,心中不由大骇。此时孟常端张口道:“好了,大家想见识的都见识了,还不给易公子看座。”
红玉连忙搬来一把椅子,然后扶着易天行就座。在孟常端的示意下,屋中诸人也都坐下。汤禺推开前来搀扶的翠环,走了回来,一言不发的坐在孟常端身旁。
待众人坐定,红玉便将孟常端等人向易天行一一介绍,除了六皇子孟常阙、七公主孟蓉和彩芙剑客犬娑玲、侍卫统领张立身,芙蓉王朝的残余骨干已经全部抵达,易天行听在耳里,也不招呼,最多点一下头,表示已经听到,他漠然的神态登时将孟飘雪等人激怒。孟飘雪当即站起,怒道:“放肆,见了太子殿下还不下跪?!”
易天行冷冷地道:“你都说不跪了,我听你的。”
孟飘雪脸胀得通红,手按剑柄,便欲发作。孟常端见状,将手一挥,止住孟飘雪的行动,将眼睛瞟向练明德。
练明德立时会意,来到易天行身前,微笑着道:“我等久仰易公子盛名,习武之人,难免一时技痒,切磋一下,希望易公子不要介意。”
易天行心中冷笑:“切磋?试探老子有多大利用价值吧!”他自幼熟读史书,见惯了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故事,对皇帝之流从不信任,也不想与他们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