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但从悦没给他们询问的机会,将自己扔进书海之中,不作回应。
整整一个礼拜,从悦和江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又是下午,从悦独自在宿舍温习,林禧火急火燎打来电话。
“你有空没?找你帮个忙!”
林禧甚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从悦笔尖一顿,“怎么了?”
林禧道:“江也跟实验室一位老师吵架了,刚刚研究课题的时候,他们讨论到一半,两个人意见不合发生分歧,争着争着就吵了起来!江也把电脑一收直接走人,那老师气的半死,在实验室里破口大骂!”
从悦听得发愣,“啊?”
“我们都在找他!他一个电话都不接,我们宿舍几个人都快找疯了!你帮个忙,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
从悦抿唇。前阵子或许能,现在想都不用想,江也不接别人的电话,更不可能接她的。
“那我试试吧。”她没拒绝,反倒叹气应下。林禧这么焦急,她不好袖手旁观。
“好好好!要是打通了,你帮我们劝劝他!能当面劝就劝,电话里劝也行,跟老师闹成这样不合适,你让他把脾气收一收……”
从悦不禁苦笑,林禧对她还真是寄予厚望。
接完林禧的电话,从悦点开通讯录,盯着江也的号码看了半分钟,犹疑着点下拨号。
忙音响直结束,那边无人接听。
果然。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她抬指,指尖在屏幕上滑过。
又拨一遍,这次仍旧无人接听。
八|成是帮不上林禧的忙了。从悦心下暗叹,本着事不过三的精神,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谁知这一试,竟然通了。
那边江也不说话,沉默弥漫足有七八秒。
“江也?”从悦试探出声。
他不应,听筒里传来沙沙轻响。
从悦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好继续:“你是不是和老师吵架了?”
有点尴尬,一个礼拜前怒骂他的场景,想必他和她一样都没忘。
他还是不说话。
“你在哪?”从悦问。
“……”
她皱眉,语气生硬少许,“你在哪里?”
电话那端仍然沉默。
“我问最后一遍,你不说就算了。”她微微吐气,“江也,你在哪?”
三秒钟,又像是过去许久,一直不说话的江也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西南园区,六角亭。”
☆、比如你
问出江也所在位置,从悦本想联系林禧,指间停在他的号码上,略想了想又改变主意。
她决定自己去。
走到门口,她记起东西没拿折返回来,一时不察撞上柜子。
放置于柜上的画是她前两天烦闷时画的,夹在画板上,随手搁在那儿。慌忙中下意识伸手去接,没能托住,手腕被木板边缘磕得发红。
“嘶——”
不轻的一下,从悦差点叫出声。她揉着手腕缓解痛意,把掉落在地的东西归置好,而后顾不上皮肤泛起的薄红,拿好手机出门。
西南园区的六角亭,位置偏僻,前阵子因小水潭周围施工修缮,整日都是聒噪的机器运作声,来这里闲坐的人少了很多。
江也靠着圆柱而坐,静默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从悦走来的脚步声,他抬眸瞥了一眼,眼里消沉,情绪不高。
从悦踏进亭子里,先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江也半垂下眼,视线落在地面,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前几天扮乖的模样大相径庭。
在他对面坐下,从悦轻咳一声,主动说话:“你在这干什么?”
他淡淡道:“你不是知道么。”
当然知道,不知道也不会来找他。
从悦劝他:“中途跑出来不好吧?林禧他们都在找你。”
江也没接话。
“就算不想见老师,也可以回宿舍。”总之让人担心不好。
从悦语气放得够轻,江也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见,没有半点反应。
她眉头轻蹙,正要再说,他忽然抬眸和她对视,“你不是嫌我烦么,又来干什么。”
不是疑问的语气,平静,但又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从悦一愣,还没来得及分辨,江也已经移开视线,百无聊赖看向亭外花坛里的细枝绿叶。
“我现在不想回去,来劝我就省省吧。”
她还想再劝:“你和那个老师……”
“这是我的事。”
被他一噎,她没说完的话尽数吞回腹中。
江也不看她,只说了这么几句,不配合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但他又肯接她的电话,肯告诉她自己的所在位置。
从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顿感不爽,当即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