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也并没有给他多么长的较量时间,因为指头扣上的是他的手腕筋,外力大了之后,手筋就会自然撑开绷直,手指头的弯折舒展也不再听使唤。
握拳也握不了,手掌完全张开也不行。
这种无力感,让王奕熹羞愧极了。
感受到他的手一松,任泽下意识地又把尤溪搂紧了一点,她本来就醉酒没有力气,这会儿估计也需要靠一下。
点到为止,他也松开了王奕熹的手。
紧接着,他拉起尤溪的右手,刚刚还是发白的,现在回血了之后手腕鲜红一片,他没有仔细查看,也不知道有没有肿。
下一秒,任泽也没有在意是否有王奕熹在场,弯下腰搂住尤溪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危险的眸子紧紧锁在王奕熹脸上,仿佛要把他的脸盯出“格杀勿论”四个大字才肯罢休。
“她应该休息了,请回。”咬咬牙,任泽这句送客的话说得还算礼貌。
在王奕熹听来,却是活生生的挑衅。
他抬起另一只不酸痛的胳膊,指着任泽的鼻子:“等着。”
王奕熹摔门的声音很大,不知道惊醒了谁家的狗,夜半狂吠。
任泽的表情柔和下来,抱着尤溪走到卧室,一脚踢开她卧室虚掩的门,手肘往墙上的壁灯开关一抬,尤溪房间温和昏暗的光亮起。
他不打算问,也不打算说刚才的事情,他连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保护了尤溪不受欺负。
“安心睡吧。”任泽最后再看了一眼她的手腕,应该没什么大碍,握着她的手背塞进她轻薄得仿佛没盖的被子里。
而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尤溪的目光就一直贴在他脸上。
事实上,从他扣住王奕熹手腕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她想,自己可能出事了。
任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准备起身离开。
“刚刚,我是哪种?”尤溪也没伸手抓住他,就只是出了声,“抱我的时候。”
刚站起身的任泽,又把目光转回到她的脸上,半晌,他开口,带着浅浅的弧度。
“是尤溪。”
她忍不住伸手,想捏一下他的脸,但伸到半空,仿佛再往前就会被灼烧一般,堪堪停住。
只睁着专注的双眼,说了一句:“任泽,你真好看。”
任泽哼笑,没有回应她,只转头走了出去。
屋内留下眼中泛着光亮的尤溪,对着空茫黑黝的天花板咧嘴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淌了下来。
……
她的沦陷,自此开始。
从此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
任泽接到董艺的电话时,正牵着包子在湖边休息,湖面才刚刚升起一轮初阳。
包子匍匐在地上耷拉着耳朵,吐着粉嫩的舌头。
“尤溪呢?”电话一通,就开门见山,“我给她打电话没找到人。”
“还在睡吧,昨晚她累坏了。”任泽推测。
“累……坏了??”董艺的腔调变得十分奇怪,“进展这么快?”
任泽无言,俯下身轻轻撸着包子的头:“您想哪儿去了?”
“你把她叫起来,让她马上来公司。”董艺不打趣他了,重新拾回这通电话的主题,“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任泽一下子紧觉起来,开始把昨天的所有事情在脑海里放电影。
“昨天我们推了一个热搜,就是尤溪去小店里吃火锅。”董艺说,“然后被尤溪和王奕熹的热搜顶上去了,没有两人一起的照片,只有先后出入停车场的照片。”
任泽摸狗的手停了下来。
包子眼巴巴地抬起头看着他。
“昨晚她家来过一个人,尤溪说追了她很久。”任泽把手搭到后颈,在阳光下扭了扭脖子,“是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个王奕熹?”
董艺肯定:“是他,追了一年了。”
“一年多,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任泽突然想到了昨晚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等着的画面,突然嗤笑了一声,“突然有了,说明这新闻是在他授意下上传的,不如找当事人?”
他的声音一直沉稳,隔着晨风荡漾,精准又雄厚地传入董艺的耳朵。
如同睥睨天下。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