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到,戚芷蓝是痴等他两年的未婚妻,他怎么也该去见她一面的。
“备马。”他吩咐护卫。
老何见他要出门,又瞥见桌上的请帖,猜到他要赴谁的约,老脸笑开,“将军呐,您既是要去约会,是不是该换件新衣衫?”
席牧睨他一眼,“你是说,本将身上这件衣服太旧了,不好见人?”
老何:“……”是要你打扮得英俊帅气,不是衣服新旧的问题!
因为不用上朝,这些天他穿的是便服。而今日他难得穿了藏色的深衣,宽袍大袖,掩去他的冰锋冷峻,平添几分温雅。
当他抵达南山,戚芷蓝早到了,正等在花圃前面。
看到他颀长的身影出现,戚芷蓝心口的小鹿跳得欢畅,压下心头的激动和欣喜,小声地唤他一声“将军”。
席牧嗯了一声,“你约本将来,有何话要说?”
戚芷蓝闻言,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作为他的未婚妻,他的态度如此气人,可恨他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如斯尊贵,她连开口责问他都不能。而且,他肯赴约前来,已经是很赏脸了。
戚芷蓝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她是个女儿家,心里免不得委屈。她低声答:“我找将军,只是单纯想见将军。”
席牧眼神一动,视线落在她脸上,看她羞怯地垂着头,他不知该作何反应。在感情这方面,他向来没有经验。
“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戚芷蓝听到这话,抬头望天,这才惊觉日头有点大,两人傻站在这里晒太阳着实不是事儿。她窘然,忙请他移步山上凉亭。
山路并不难走,长长的一道石梯砌成,看前面的席牧步履稳快,戚芷蓝落在后面,爬得好不辛苦。
眼看与他的距离拉得越来越长,戚芷蓝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喊道:“将军,等我……”
席牧回头,就见她可怜兮兮地站在下面,白皙的脸颊被烈日晒得发红,汗水湿了她的鬓发。
他皱了皱眉,还是依言不再前行,站在原地等着她。
戚芷蓝见他肯等候自己,心下一喜,喜悦化作了动力,支撑着她继续爬起,待她好不容易赶上他,眼前忽然一黑,身子软倒,往下栽了去——
这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横了过来,托住她的后腰。
戚芷蓝徐徐地睁开眼,对上他平静无波的黑眸。
“怎么回事?”他问。
“日头太晒了,我头晕目眩。爬这石梯,我又体力不济。将军可不可以抱我……”觑见他眸色一变,她赶忙改口,“扶我上去可以吗?”
席牧没有说话,伸过手来,搀着她的胳膊,不紧不慢地往上走去。
入了凉亭,他松手放开她。
戚芷蓝没了支撑,身子一软,向一边倒去,席牧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
戚芷蓝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阳刚气息,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席牧身子僵硬如石,盯着她的发顶,在思索着什么。
戚芷蓝靠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抗拒自己,便误以为他是允许自己的触碰的。于是仰起脸看他的神情,仍是静默着,不动声色。
她的目光从他高挺的鼻子一路滑下,最后在他浅色的唇上落定。
他的唇形很好看,不薄不厚,中间的唇珠儿微微凸起,似诱人吮吻。
戚芷蓝胸口轻喘着,难以抵抗这般男色,她飞快探向前,目标是他的唇。
席牧眼眸一厉,万想不到她居然这么胆大,双手用力一推,她霎时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触及她难以置信的眼神,席牧冷笑一声,“本将好心扶你,你却得寸进尺,欲行不轨之事!你可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已是为左相蒙羞?”
什么不轨?什么蒙羞?她泪眼朦胧,“将军,芷蓝是你的未婚妻啊!”
“你还知道是未婚么?”席牧语气凉薄,“未过门便做起这种事来,只会让本将不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不顾身后的凄楚哭声。
孔高坐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榕树上,瞧自家主子无情的高大背影,陷入深思:主子不愧是严于律己,沉稳庄重的铁标杆。但是这样,会娶不到老婆的吧……
虽然席牧对戚芷蓝的行为不齿,但她到底还挂着自己未婚妻的头衔。所以回去后,便通知戚府的人去接她,也不至于让她自己走着回来。
戚芷蓝回去后,遭父亲责骂:“你作为女儿家竟如此不自重!枉我平时对你悉心教导,如今却把老夫的颜面都给丢尽了!”
戚母宽慰道:“将军不是还让人送她回来吗,可见事情并不严重。”
他们口中的严重,指的是退婚。
左相哼了一声,“那是将军他重情重义,把蓝儿两年的等待看在眼里,自觉不忍辜负。否则换了个薄情寡义的人,早退婚了!”
戚芷蓝心中又是羞愧,又是不解,“父亲……为什么将军的反应如此激烈,情绪波动这样厉害?莫非他……”心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