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
穆鲲抓住他的手:“那些弟兄好歹叫你一声大嫂,你怎么如此狠心。”
顾少爷手指修长,看着肤白细腻,但是握着却很粗糙。他幼时练过剑,成年之后也整日操劳生意,那一身皮肉虽然看着娇嫩,却不尽使然。穆鲲却极喜欢他身上的英气与贵气同在,尤其是动情之后的添加的媚气,让人不禁销魂蚀骨。
俩人闹了一气,穆鲲又说:“我听着最近东边不太平,现在军阀已经占了东面北面,那边蠢蠢欲动,可能是要打仗。”
顾少爷问:“打洋人么?”
穆鲲冷笑:“自己窝里还为了口食打呢。”
顾少爷叹气:“这天下非得争出个头,才能止了战争,那同有皇帝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呢?”
穆鲲说:“哪里都是一个样子,我们做土匪的,当魁首的同下面一道去抢,有了吃的一起吃,即便是这样,下面也有人不服。你将好人做尽了,若是哪天你犯到了那个不服人手下,他若是个汉子,也就罢了。若是那小人,不仅不救还要踩你几脚,斩草除根。我爷爷为那朝廷卖命,不也是得了这个后果?倒不如你从开始就立下规定,有那二心的人立刻除掉。若是欺骗我,自然是留不得!权力攥在手里,做个光明磊落铁铮铮的汉子才能坐稳了江山。”
顾少爷看他说的激动,知道他又忆起家里的仇事来,轻声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穆鲲握紧他的手:“媳妇莫怕,我对谁狠也不会对你狠,我是失了家人才会这样。我现在得了你,什么也值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去当魁首。我再也不去了。”
穆鲲不是第一次告白,顾少爷被他捏的手滚烫。心中不免想,若是他知道自己对他也是欺骗的,又会变成什么样?
正想着,那土匪又说:“媳妇,咱们下午去听戏如何?”
顾少爷一愣:“怎么。你想听戏了?”
穆鲲吃饱了,喝着茶说:“这些日子都忙活着,找些乐子去吧。”
顾少爷说:“巡警找乐子的还少么?你看那烟花街里,全是巡警。谁都知道那个头牌是你包的。”
穆鲲噗的就把茶水喷了一桌子,顾少爷觉得一阵反胃。
穆鲲顾不得擦嘴,扔下茶杯问:“你……你听哪个说的?”
顾少爷问:“怎么?寻欢作乐做都做了,还要瞒着?哪个刚才说做就做个光明磊落铁铮铮的汉子的?”
那土匪平日霸道威风,这回却跟个受了吓的耗子似的,前言不搭后语:“那个……只是同弟兄们出去喝酒,应应景做的。什么包的,你别听人胡说。你若是不高兴,我再也不去了。”
顾少爷起身,那土匪也慌忙跟着起身。顾少爷走到门口:“来个人把桌子擦擦。”
门口本来老黑正在看笑话,听了话连忙叫来两个小兵:“去把桌子擦了。换新茶去!”又换了一副讨好脸说:“顾爷先回去喝水,外面冷……”又想起已经是夏天了,又说:“太热……热……”
顾少爷又落了座,那土匪头子坐也不敢坐,在他后面站着:“你莫听人胡说,我本是想告诉你的。只是也不值得一说。那风尘的女子,有什么说的……嘿嘿嘿嘿”
顾少爷心中冷冷一笑,原是真的。他之前出入梨园,焕琴生说偷听到那警长并不好男色,包了烟花街最红的头牌雪婥儿,他还以为是道听途说,原来是他太看重了自己的位置,以为要替他找个人才能让他放了自己。现在看来,许人都不用了,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放手了。同为男子,本就没有什么礼数可言。纵是有了肌肤之亲,或真的有了感情,也只是一时相守。怎么能有一生?到最后都是要各自娶妻生子的。
若是戏子还能被买到府里,白天做个玩物,夜间做个侍妾。
现在这土匪起誓也好,表白也罢。也是一时兴起罢了。也好,纵然从一开始,自己就是被迫的,断了也好。
只是心中不知怎的就泛起心酸,夹杂着委屈。顾少爷咽了口茶,觉得是极苦的。
话说,顾少爷吃了茶就转头走了,那土匪心虚讪讪的跟着他,挽留了几句也被他说铺子里还有事情打发了。气急败坏的跑回去:“哪个多嘴的找死!敢跟你们顾爷说我去喝花酒了!”
他那几个弟兄都摇头,吃惊自家老大怕老婆怕成这样,感慨这世界上一物降一物。
老黑跟着旁边说:“当家的,借给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莫不是旁人说的?”
穆鲲捏着下巴:“他接触的都是那些斯文人生意人,哪个同他说这个事情?”
老黑又说:“莫不是那花街酒巷里传出来的?”
穆鲲问:“这事情有什么可传的?那□接的客人多的很,还每个都宣传一番?”
老黑摇头:“当家的糊涂啊,那普通的□接客多,可是那个头牌可是难得一见的,再说了当家的,你现在是谁啊,你是警长啊,能和你绑上关系,那是多大的露脸?”
穆鲲咬牙:“这个小子,害死我了!”
老黑说:“当家的莫急,顾爷定不会和个小女子吃醋。”
穆鲲哼道:“怎么不会,那小脸气得发青。”又突然腾的站起来嚷道:“不对啊!那花街酒巷流传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干他娘的!总不是他也去过了?”
老黑说:“那顾爷也是男人……”
穆鲲一瞪眼,吓得老黑不言语了。穆鲲招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