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妖战斗经验固有所欠缺,却是修为扎实,法器豪奢,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秦铮倒不至于畏惧,但真要硬干下来,也不轻松就是,自家难免要受点损伤,再说还指着这鱼妖引路呢,错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想和这鱼妖撕破脸。
此时见自家一番虚张声势诈唬了这鱼妖,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肯讲道理就好,就怕遇见一根筋的混货。
当下就挺剑一指,冷哼道:“你这小妖,脑袋被驴踢了,尽说废话。还不快将那老贼的踪迹报将出来,真当道爷的飞剑是吃素的不成?”
话说凡是这智慧生灵,都是一个尿性,那就是欺善怕恶。妖之初,也是性本贱。若是秦铮占尽上风后还是软语相劝,那鱼妖心里怕是还会犯嘀咕,见这恶道凶巴巴的一副得理不饶人、一言不合立马就抄剑砍人的架势,那鱼妖却是信了,连忙告饶。
“道爷且慢动手,容小妖细禀...”
“算你识相!”,秦铮冷哼一声,收了飞剑,招手示意这鱼妖上岸回话。
这妖倒也光棍,把叉子一收,纵上跟前,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与黎水相之间的战事一一说来。不过这厮久居水府,不通人伦,也不知道啥叫天文历法,却是没有时间观念,一番话说得巅三倒四的,十句倒有五句,是在吹嘘自家的勇武,三句是谴责对方的不堪阴险,剩下的,则是诉苦老于家世代守门的辛劳了。
这厮五大三粗的,一副车祸版李逵的猛男架势,没想却是个话唠,絮絮叨叨的,也不知多久没尽情唠嗑了。加之语法混乱,不知逻辑,唠了半响,也没唠出个清晰的前因后果...
秦铮听得头大,暗道莫非这厮前世是乌鸦精不成,不然怎地如此呱躁?忍不住就叫了个暂停:“...打住,现在道爷问上一句,你回上一句。”
“我问你,你第一次遇见道爷那对头,是什么时候?”
那鱼妖认真搬着手指数了一番后,回道:“记得那日恰好仙杏成熟,小妖就打了几颗边吃边回窝,半路就遇见了这老贼跳将出来,要抢俺的吃食,被俺打跑了,对了,后来收拾杏仁的时候,发现少了一颗,许是被那老贼捡了去...”
好嘛,跟没说一样。秦铮皱起眉头:“你说那仙杏,几年一熟,可还记得你第一次遇见那老贼的时候,那仙杏成熟了几次?”
见这鱼妖把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秦铮的眉头由首字头皱成了川字,莫非这厮真是不知年月?
犹自不死心,又问道:“你们老于家为水元祖师守了几千年的洞府,你又怎么知道守了几千年?”
鱼妖答得忒痛快:“听俺家老爷子说的...”
我操,险些忘了这厮还是个有后台世家妖怪,虽说眼下这厮的后台怕是不在了,不然也容不下黎水相一介区区“借体显圣”的神部小修进遗府撒野,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问清楚点为好。
“你家老爷子呢?”
鱼妖回道:“听我家老爷子说,也是我家老爷子的老爷子告诉我家老爷子的...”
好嘛,牛头不对马嘴,还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不过秦铮倒是听明白了,这是代代都不知年月的文盲妖怪世家。
“你家老爷子和他的老爷子现在去哪儿了?”
鱼妖道:“走了,都走了。”
“去哪儿了。”
鱼妖又摇了回拨浪鼓。秦铮放心了,也死心了。鬼才管他一窝老妖怪去哪儿了呢,只要不在水府里就成。再向文盲鱼妖问黎水相的事也是徒费口舌,咱还是直接杀进遗府里去找当事人得了。
一念至此,就摸出玉瓶,自家服下一颗通脉丹,又扔给鱼妖一颗:“得了,道爷也不问你了。把这丹药服了,恢复法力后,带道爷进里面去,打那老贼,给你报仇。”
秦铮本意卖个好,不想那鱼妖却不领情,一脸嫌弃:“道爷你人倒不错,比那老贼强多了,就是炼丹的手法次了些。”
吆喝,这厮眼光还挺高,还挑剔道爷的手法,里面全是极品药材好咩,千年灵药炼的绝品通脉丹,仙道九大派都没有。你丫一介不知四时的文盲野妖,能尝上一粒,你家八辈祖宗都会荣幸到诈尸好咩,你丫还挑剔?
正欲给这鱼妖普及一番高大上的丹道常识,不想立马就被打脸了。那鱼妖手一番,从怀里摸出一瓷瓶倒出一颗扔过来:“尝尝俺老于的,比你那破丹强多了。”
为了崩住高人的派头,秦铮本有心不要吧,但这丹却是灵光闪闪,卖相不凡的,不由鬼使神差的伸手接了过来,拿住细细一打量,好悬没跳起来——杀千刀的,既然是一种颇为冷门的极品灵丹,只差一步就跨入仙丹级数的小易鼎丹。
这丹其他的配药,要求用到四十八味五百年以上的灵药,虽算珍惜,却也不算太过出奇,九州之大,有心去找,总是能找到的。不过其中一味主药,那就真个不多见了。需要修炼玄部或神宗魔门心法,并练到六成以上的虎妖脊骨,才能炼制。
话说经过封神、西游两役之后,除了些知机隐蔽起来的积年老妖之外,成气候的妖怪本就不多见了,更别说是修炼魔门功法的虎妖了。朴清子没说错的话,仙道九大派已有数百年未听闻有那位丹师炼制过小易鼎丹了。
这丹虽冷门,效用却是颇为广泛,有疗伤拔毒,换骨易鼎,改善资质,通关破境之效。
这么说吧,若是当初致一子受伤后立马就有颗小易鼎丹嗑嗑,用不了三五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