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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存过后,婉娜拉并没有在樊穆的房间里停留半刻,整理好衣物,转身走出了客房。
樊穆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房,回想起婉娜拉在自己耳边的喃呢,内心还是无法平静。
“放心吧,父亲不是故意难为你的,我们这里的人都认为,出过家的人都是孝顺的,才会放心把我交给你。”
孝顺吗?
樊穆低着头沉思着,月光似水,温柔的照进窗子,樊穆的脚边,一道道斑驳的影。
孝,樊穆从小就听同村的老书生念叨:“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他也天天的往老书生那跑,询问他其中的含义。
老书生总是故作高深的念着那些樊穆听不懂的文言文,但当樊穆问起何为孝的时候,老书生居然给樊穆讲了整整一天。
生身之恩,永世难报;养育之恩,永世难报……
在当时的樊穆看来,这个老书生好像只会个永世难报,但当他真的离开自己的家乡,离开那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小乡村,来到陌生的城市,他突然有了一种孤单的感觉。
孤独是一种魔咒,犹如附骨之疽,将樊穆的满腔热血吸食殆尽,这一切,都是那一个电话带来的。
那一天和往常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分别,像往常一样上课、学习,当他快到宿舍的时候,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小穆……”
是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樊穆本能的认为家里出事了,连忙慌忙的询问。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樊穆的语气里明显充斥着焦急,因为他听见,电话那头的母亲在抽泣。
“小穆,原谅我们……我们……不是你的父母,不要回来了……”
樊穆听着母亲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是,神经几经崩溃,这算什么?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爸妈,自己刚刚离开家,就告诉自己,他们并不是自己的父母?
这算什么!
樊穆正想要问些什么,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这算什么……
樊穆当晚并没有回到宿舍,在并不熟悉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沿着马路,走着,走着,不知道自己的到底要去哪,只是走着,走着。
“生身之恩,永世难报;养育之恩,永世难报……”
老书生的声音又一次的传到耳朵里,只是在此时的樊穆听来,更多了些讽刺的味道。
樊穆终于是受不了内心的焦躁感,隔天就跟学校请了假,赶紧买了火车票回家。
这是樊穆第一次毫无准备的行动,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樊穆却没有买到坐票,一路靠在两车厢之间的过道里,静静地站了十多个小时。
“爸!妈!我回来了!”
当樊穆敲着熟悉的家门,他多希望能见到自己的父母开门时惊喜的表情,他多希望母亲能给他一个拥抱,还有他的小妹妹,用稚嫩的声音说:“哥哥,你回来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找谁?”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斜靠在门框上,各自不高,穿着平常的居家服,腰间围着围裙,左手拿着鸡毛掸子,右手拿着一块抹布,可能是正在收拾屋子,身上的衣服落了不少灰尘,双手有些油腻的感觉。
女人见樊穆站在原地发愣,把抹布往腰间一塞,又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开口道:“你有什么事吗?”
“没……”
樊穆看着陌生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一下子被另一个女人占了,他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
女人听到樊穆说没事之后,马上转身就走,随手就要关上门。
“等一下!”
樊穆一下子挡住门,女人并没有注意到樊穆突然的动作,用力一撞门,樊穆的手指卡在门缝见,夹的手指生疼。
门在一瞬间被拉开,女人看着樊穆,想着这小子刚才疯狂的举动,正想骂他几句,但看到这小子红肿的左手,和他为了忍住不叫咬破的嘴唇,女人的头一下子低了下去。
“进来吧。”
樊穆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走了进去,女人关上门,倚在门上。
“疼么?”
没等樊穆开口,女人就走进了里屋,拿了药丢给樊穆。
“自己擦吧。”
随后,坐在了院内的椅子上,又指了指另一个椅子,示意樊穆坐下。
樊穆坐下擦了药,左手已经肿的很高,他看着女人,慢慢开口。
“请问,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去哪了?”
女人没有说话,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烟和火机,在樊穆眼前晃了晃。
“介意我抽烟吗?”女人问道。
樊穆摇头。
跳动的火焰吻上了香烟,女人深吸一口,烟上的火光更亮了些,缥缈的烟丝萦绕在女人的之间。
女人吐出烟,烟味在空气中弥漫,有些呛鼻的味道,似乎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悲伤。
“他们,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女人的话里似乎有另一层含义,当樊穆问道他们去了哪里的时候,女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女人仍旧没有给出樊穆确切的答案。
樊穆的内心烦躁不已,只是看女人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只能告辞离开。
“生身之恩,永世难报;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