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之闻言,不紧不慢地瞅了她一眼,继而从货架上取了一打下来。温远把牛奶抱在怀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而身旁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道低低的扑哧笑声。温远往一旁看了看,只见一个被母亲牵着小手的小朋友正对着她这个坐在购物车上的大朋友眨眼一笑,吐了吐舌头,用一根手指刮了刮脸,似是在说羞羞。
温远简直要羞愧至死,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温行之:“让我下来好不好?你看我都被那么小一个小朋友嘲笑了!”
温行之看了那小朋友一眼,不为所动地说:“等你什么时候跟他一样乖再说罢。”
温远想哭,太欺负人了,以后再也不要跟男人来逛超市。
眼看着温小姑娘一脸哭相,温行之的心情倒是好了起来。晚上路上人少,回到家才不过七点。看了眼挂钟,温行之换了衣服,进了厨房。
温远原本心情还没恢复过来,一看到他进厨房,好奇心又起来了。她站在门边,看着挽起袖子的温行之,怯怯地问道:“小叔,你会做饭么?”
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一副不确定的腔调。温行之瞥了她一眼,说:“难道你会?”
温远撇嘴:“我在家还给成奶奶打过下手呢。”
“打下手?”温行之好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添乱还差不多。”
“小瞧我!”温远瘪嘴,捋起袖子就进了厨房。
看着她这一副势要给他添乱的架势,温行之只是眉头微动,将刚取出的蔬菜递给了她。“先把菜洗了,剩下的我来处理。”跨出厨房门,他又不忘回头嘱咐一句,“不许碰刀。”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的三令五申,温远吐吐舌。他不让她碰,她偷偷碰还不行吗?
来到客厅,正逢电话声响,温行之很快接了起来。是在,每到年底他们这帮人都要聚会,虽然因为忙温行之并不常去,但到底是相处了很久的老同学,电话来往总是不断的。
打电话的是读书时与他关系不错的一个人,毕业之后直接去了华尔街,前年因为金融危机被裁了下来。说起来一开始温行之做的还不如他,他刚到英国gp的时候这位同学就进了美国一家大银行,众人都非常羡慕,可谁成想,这种提起来都说“大而不倒”的银行竟有宣告破产的一天。没办法,只得打道回府。今日他联系温行之,说是过完年准备结婚,想要邀请他参加婚礼。
温行之得庆幸这电话是打到他这里,若是让老爷子听着了,恐怕又有得催了。他礼节周全地应下了。对于同学那关于他何时结婚的问题,温行之慢悠悠地打了太极敷衍了过去,刚挂下电话,便听到厨房传来一声惨叫声。
他眉头微皱,快步地来到厨房,看见温远正举着流血的手指狠狠地吸气。而在一旁,正放着一把刀和未切完的菜。温远也看见了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像是怕挨训。
温行之看着她的伤口,伸出手捏住了伤口的上端,说道:“跟我去客厅。”
温远晕乎乎地看着他。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流了一点点血,就是她刚刚没忍住,叫的声音有点儿惨烈而已。现在,看着他的表情,温远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她又没听他的话。
温行之先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取出医用酒精和创可贴,准备给她包一包伤口。
“我自己来就可以!”看着他弯下腰,温远忙说道。
“一只手你想怎么自己来?”温行之面无表情的说,“坐好。”
温远瘪瘪嘴,坐了下来。酒精抹在伤口上麻麻地疼,温远吸一口气没敢再出声,倒是把眼眶都憋红了。
“疼么?”温行之用创可贴包住伤口,低声问道。
“不疼。”温远咕哝着,“这算什么,我上次车祸的时候胳膊都还骨折了呢。”
闻言,温行之包扎伤口的动作顿了一顿,末了,问道:“哭了?”
温远低头看着他,她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他。细密乌黑的头发,长长的睫毛,比她的还要长,还有握住她手指的那只手。温远想,要是车祸住院的那四天,他来看看她就好了,哪怕是训训她呢。
算了,还是不想了。
看着包好创可贴的手指,温远抬起头,眼睛亮亮地说道:“没有,虽然骨折了,可是我没有哭呢。”
说完看着他,那表情在温行之看来满是得意。是该训她的,可看着这样的她,温行之没说别的,只是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你有本事。”
细看之下,深邃幽黑的眼睛中,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20、
难得想表现一回,却不幸弄伤了手指。温远是该感叹自己幸运还是倒霉呢,因为伤的是右手握笔的那根指头,接下来两天温远同学写字方面恐怕有些难度。想到这儿温远不禁有些琢磨,这,这算工伤吧?
看着她纠结那个伤口,温行之倒忽然想起了什么,“伤了右手,你是左手拿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