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迟疑难决,他又知道,自己这一去,不知内情的人定当他是垂涎于五花手教教主的美貌。
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只要有了多多,即便是真的天仙站在自己身旁,自己又何尝会动心。
此心此情,难以与外人道,唯有自己与这头顶的朗朗天空有目共鉴,多多,多多,田原心知,这一来,多多对自己的误会就更深。
说不定自己这辈子也难再见多多的面,田原心念至此,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回过头去,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却再也没有找到那一个人。
他看到况玉花朝他点了点头,看到依依,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这目光里,有着淡淡的忧郁和担忧。
田原心里一酸,暗道:“依依,你放心,在下一定替你讨到解药,即便有天大的误会此时看来,也只有在下一人受了。”
田原回过头去,目光注视着火塘,他想起自己在陈记当铺的井底跟倪大哥习练四穷功法和悬书功法时的情景。
那一堵用域外炎热之地的赤炼石砌成的石壁,刻满细密的镂空的小草,沾了水的毛笔一碰到石碰,笔头的水顷刻被石壁吸干。
后来,田原在倪大哥的指点下,一笔能写出一大片,全在用劲的巧妙和腕部的灵活。
田原揣度这火塘中的石块,就象那一堵石壁,七、八余丈的距离,任你有再快的速度也难保脚底不被石块烤焦。
稍一分神,就会象适才那个老者,步履艰难,最后葬身火塘。
要想通过这片火塘,全在脚腕的分寸掌握,哪怕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只要时间掌握适度,你的手插进去再拔出来,浑若无事。
再烫的火要想烧着什么物体,这中间都有一个极短的过程。
田原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关键是要掌握好脚板与石块接触的那个刹那。
脚踏得太轻,脚底会不着力,再踩下一块石头时脚下难免慌乱,脚踏得太重,石块立马就把你脚底的皮粘住。
自己的脚要像那吸饱了水的笔尖一样,落笔要稳,运笔要快,提笔要果断,不能拖泥带水,这样才能一笔把一片文字写完,
而现在自己的两只脚,就像手握了两支笔,怎么分配和配合,全在一念之间。
田原还有一个宝贝,那就是鬼见愁输入到他体内的那股真气,那股阴森至极的真气,田原想起了鬼见愁死时,脸上凝结的冰霜。
田原不住地点头,他慢慢脱去脚上的鞋子,他先默诵鬼见愁的运气功诀,把那股真气调运到双脚。
他又深深吸了口气,心里默诵着四穷功决:
“凝神遐恩,妙悟自然,物我两忘,离心去智,身如枯木,心如死灰,功夫到处,格法同归、妙悟通时,工拙一致,立身心外,心存心中,纤毫三笔,万类由心……”
众人屏息静气,静静地盯着田原的身影,但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身子不住地哆嗦,他吟诵的声音越来越响。
此时锣声箫声笙声早已偃息。
况玉花默默地注视着那个背影,眼角不知不觉流出泪水。
好在众人都注视着田原,没有谁关心况玉花此刻怎样,只有一人透过人群注视着她,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笑。
后来连这一双眼睛也转向田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目光微微地颤栗。
此时,田原不是在吟诵,几乎是在大声叫喊了,他的叫喊声众人似懂非懂,只觉得在叫喊声中人禁不住心旌摇曳。
然后。突然。在一刹那。
田原停止了叫喊,这突然降临的寂静使人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