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大约在对战三分钟之后,女杀手再也拿不住自己的刀,刀被打飞老远,而她则被谷奕一脚踹到了地上,喘着粗气,咬紧牙关,发出低低地痛呼,左手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右手腕,她的手腕因为刚刚那一下已经骨折了。
谷奕走上前去,掐住她的喉咙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女杀手面色青紫,眼球突出,指甲狠狠地抓着谷奕的手,但却只能留下淡淡的白印子。
“你主人好狠的心,好绝的招啊。如此滥杀生命,就不怕遭报应吗?”谷奕语气平淡地仰头看着她。
“你杀了我吧。”女杀手一心求死。
“我不会杀你。我本想问孙晋你的主人是谁,但他死了,所以现在你来代他回答。”
“你杀了我!”女杀手还是那句话。
谷奕心中叹了口气,她知道对于这种死忠份子,她应该不大有可能会套出什么话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思问了,但结果却在她意料之中。不过没关系,她不需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身旁还有一个忘了吃药的克隆人,从那家伙嘴里应该更能获得她想要的信息。
于是她将这个女杀手打晕了过去,随手丢在了地上,就像丢掉了一块抹布。她不想杀人,她现在对杀人有着极端的厌恶,因为杀人会让她失去自我,会让她失去她所珍惜的所有人,这让她觉得抓狂,所以现在没有谁能逼着她杀人,她甚至要阻止那些个无穷尽的克隆人去杀人。
她走到那克隆人身边,此刻她已经完全停了下来,不再动弹了,眼睛里有着迷茫的情绪,谷奕能够感觉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自己在做些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谷奕心想她大约是失去控制了,可为什么会失去控制?联想嘟嘟那一声呼唤在她脑子中响起的事情,她忽然觉得,此刻她失去控制或许是因为嘟嘟。
“你叫什么名字?”谷奕问她。
“名…字?”她疑惑地重复谷奕的话,语调生疏,仿佛刚刚牙牙学语的小婴儿。
“……”谷奕心中汗了一把,看来自己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这家伙无论是智力还是心理都处在新生儿的时期,能站着就算是一个奇迹了,她或许连走路都不会走。能够那么狠辣地杀人,并且完成极为复杂的打斗动作,大约全部都是靠远程控制吧。
谷奕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然后说道:
“跟我走。”
“跟我…轴?”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歪着脑袋,喃喃地重复道。
“不是轴,是走。还有不是跟你走,是跟我走。”谷奕费劲地比划着手势说道。说实话看着自己的脸做出那么白痴的表情,那么幼稚的动作,让她感觉非常的奇怪。
隐约有警笛声在靠近,谷奕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了。不知道琳菲那里究竟怎么样了,她没功夫和这个婴儿一样的家伙磨时间。于是她一把将她背在了背上,然后快速向后门跑去。却没想到在跑的过程中,背后那家伙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抱着谷奕的脖子,咯咯笑个不停,就好像一个被举高高的小婴儿,笑声纯净可爱,让人心中愉悦。她似乎非常喜欢谷奕,用脑袋亲密地蹭她的脸颊,弄得谷奕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可不想和自己搞对象啊,她还没到那么自恋的地步。就算这家伙心理年龄只有几个月,那也会有一种背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巨型婴儿的感觉,怪异极了。
她浑身别扭地背着克隆谷奕跑到后门,刚出门就见自己的那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她的面前,谷奕急忙拉开车门,然后提溜着克隆谷奕把她先甩了进去,然后自己才钻进车子里。
“我靠阿奕,你怎么把这家伙给弄过来了。”正在驾车的洛言吓了一跳。
“没时间解释了,赶紧开车走人,警察来了。”谷奕拍了拍驾驶座皮椅的椅背说道。
洛言点点头,立刻一踩油门,车子便从狭窄的巷子里蹿了出去。刚开上大街,便见到警车闪烁着红蓝相间的灯光开了过去,和谷奕她们的车子擦肩而过。
副驾驶上躺着一个晕过去的女杀手,谷奕和那个克隆人坐在第二排,克隆人呆呆地坐在车子里,奇怪地看着车里的一切,也不胡乱动弹,显得很乖巧。第三排里,肖晴和庄琳菲正握着彼此的手,肖晴能感受到庄琳菲此刻不住的颤抖,她低着头,冷汗不住地往外冒,甚至连谷奕进了车子里都没有反应。肖晴担心庄琳菲这个状态下去不行,便凑到前面去,悄悄和谷奕耳语了两句。谷奕听后担忧地扭过头来,伸出手握住庄琳菲的手。然后说道:
“嘿,琳菲,看着我,别低着头,看着我。”
庄琳菲抬头,看到了谷奕熟悉得面庞,还有那美丽的蔚蓝瞳眸,大海般的眸子里有着关心和鼓励,奇异的,恐惧慌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你没有做错,相反你做得非常好。没有你,洛言现在可能就不在这里了。所以不要去想它,忘了它。听我的好吗?”
“……”庄琳菲点头。
“说话,告诉我好。”
“好…好…”她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深呼吸,深呼吸十下。呼……吸……”谷奕轻轻捏着她的寸关尺,掌握她的心率,然后带着她开始深呼吸。这一套放松技巧是特工训练中的一套特殊的办法,在遭遇巨大变故,以至于精神受到极大刺激的时候,可以和队友彼此采用这种方式来放松,有助于重新树立信心,摆脱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