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一定要保住形神,才复活有望。灵犀已不在,甚至还在等希雁回去救她。希雁更是自己必须救自己,可眼下神珠没有保住,形神还能留多久呢?
荻秋一个寒颤,倒退一步,靠着床帏,看着床上的人,不知是否下一刻也会化烟而去。
嵇远亦是吓得一脸惨白,“荻秋,冷静点。”也好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先用‘时之谜’封住她的时间。”
“对对对对!”荻秋点点头,左手一展,一个蓝色的灵术盘便被打入了允年体内。
嵇远看见荻秋手中的真珠,“这是你们水族的真珠?”
荻秋点点头。
“多少年功力在里面?”
“大约十年。”
嵇远想想,“真珠非常温和,试一试吧。若是能成功……”嵇远顿了顿,“可也最多延十年阳寿。”
“那我们就还有十年去想办法!”
“也对。”
现在的荻秋哪里可能会计较这些,没有千年、万年。十年也好啊!想都不想就把珠子递了上去。嵇远将允年口中凤焰珠取出,然后重新将真珠放入允年嘴里。他催动法术,在允年胸前打入几道灵力,就见允年吞下了那颗真珠。
嵇远的手,顺着那颗珠子,一路将真珠推入她的心脏位置。他的手放在允年的左胸,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施展法术,想要新珠重新启动那静止的心脏。
时间再一分一秒地转过,荻秋的眼睛没有一瞬移开过那张脸。
真是不幸,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希允年小嘴一张,白色的真珠又被吐了出来。嵇远收回了手,一头大汗地看着允年。“希雁,吃下去啊!”“一腔壮志还未酬,你玩什么英雄气短?!”
“希雁!”嵇远奋力地摇着她的手。
不过允年没有回话。
“太晚了,她此刻这样,身体不会再接受疗伤神珠的。这兴许都已经一夜这样了吧。”净炎谨默默道,“尤其是想用与火族体质特性相反的水族真珠。是不行的。”
嵇远悲愤交加,猛地一捶床边。哐地一声巨响。“怎么会这样!”
荻秋面色骇人的很,她看着自己一生所向突然撒手人寰,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尤其是这个早已被许下——无穷寿命、永不腐朽的神之身。突然,她褐瞳一缩,像是想起来什么,加速步子走向净炎谨。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净炎谨看着她,“你做什么?”
荻秋朝她拜了一拜,“净炎谨,求你……求你把曲佑杰凤首的神珠给我!”她抬起头来,看在净炎谨。“我知你没有还给他,并且还把曲凤首暗中做了,这枚神珠是没有主人的。所以……求你,求你交给我。同样是凤首神珠,一定可以救她!”
净炎谨面色大白,她食指指着荻秋,“你……你竟然……”“那神珠早已与我的本命元珠结合,我从身体里取出来,我会怎样,你当真一点也不在意吗?!”
失望啊!荻秋真的连一点,一丁点,哪怕是同情——都没留给我净炎谨。
“小谨,我求你了!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都答应你!就算是再也不与希雁相见,我都答应你!”
净炎谨双眸眯了眯,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她的眼睛又瞪圆了。一言不发,不知是不是内心愤怒又妒忌。她忍着这腔怒意,抬头望向了床上的希允年。咬牙切齿几个字,“我、不、救、她!”
说罢,净炎谨再无留恋,她一扯衣裙。转身就走。
荻秋站起来“小谨,求求你,求求你了!”如果拿不到这颗神珠,希雁当真是没有救了。可自己绝情甩开过净炎谨那么多次,现在又如何求她帮助。谁料她刚追了几步,就觉心口一阵恶痛,她一手按着胸前,“噗——”那是生生被逼得吐了一口鲜血。
净炎谨被那艳红的颜色吓得眼角狂跳,“姐姐!”她折了回来,双手扶住了荻秋,面上又是难过,又是担心,又是不忍,又是气愤。“没有凤首,你就活不下去吗?”
荻秋为了寻找希允年,一直紧张地为季贤殊护法。两天两夜整,本就极其劳累,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找到的是一具尸体。
她倍受重重打击,一时间情绪激动,血不归经,吐出那口血,她反而觉得那股压抑有了一些舒缓。她闭了闭眼睛,气息虚弱道,“没错,没有她,荻秋人生何意。”
净炎谨看着地上那滩血,知晓荻秋说的是真。没再多言,她松开了扶着荻秋的手。思考片刻,也明白自己无法完全绝情。那银色的短靴重新踏入了厢房,她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都出去,给我一个时辰。”
净炎谨的副将不干了,“王,不可以!那颗神珠已与您溶为一体多时。您要怎么拿出来?这不是以命抵命吗?!”
以命抵命。可惜,就算听到此处,荻秋在乎的也怕不是净炎谨的命。
她默默接受了心上人不爱自己的事实,“出去!不要我再说第二遍!”
“嘭!”地一声,大门被死死关了住。
☆、第九节新仇旧恨(7)
真的过了一个时辰后,大门被拉了开。
净炎谨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她面色灰白,仿佛在生死门前走了一圈一般。“荻秋……你对我三次的救命之恩,今日,我全还清你了。山高水长,你我不再相识。”她又重复一遍,“永不相识。”
“小谨……你没事吗?”荻秋心中有愧,她想感激,却怕是净炎谨不会接受。
“你心爱的凤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