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心缓缓地转过身,霜目只看了一眼,便转向别处,这种人,她没一点兴趣,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
“瞪什么,小娘皮!老子看上你了,乖乖地和我回明月山寨做你的压寨夫人,不然,可别怪我辣手摧花!”山贼头子笑地可怖。这话,粗俗、无理,却极符合他的身份。
没有一丝多余的话语,寒芒一闪,一道血箭自山贼头子的颈间飞溅而出。他贪色的神情被恐惧取代,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意识沉睡于冰冷。
咝!一丝抽气声自众人口中传出。她杀人的动作竟快若惊雷,迅如闪电,没人能看地分明,除了拥有灵识的千漠。可这事儿山贼不知,她也不知。
“兄弟们,她杀了我们大哥,我们要替大哥报仇!”山贼似乎还不明状况,以为可以仗着人多的优势胜过她。但刘三奇却惊骇地额头冒汗,悄悄跑路了。
踏!踏!山贼冲向了蓝天心。
长剑出鞘,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吻上了他们的脖子。长剑终比拳头锋利。长剑的寒芒在贼众中交替着闪,一阵布匹撕拉声响起,尸体铺了一地,鲜血染红了草茎!可始终,她却没有一丝变色。
“小心。”千漠以他的背对她的背。挡住了那飞来的一刀。刀身自他的腹部贯穿。
染血的刀子猛然抽出,千漠无力地向后倒,一只芊芊玉手袭上他的腰,他被抱在了女子的怀中。温暖流转全身,一丝处子香,一股芬芳萦绕鼻间,他笑了,像开出了一朵花!
刀子被举起,用力地一个下劈。蓝天心手中剑附上内劲,一挡,刀子被震退好几步。水月剑剑身一转,直指持刀子的人。她的玉掌一击剑柄,水月剑行如疾风,刺穿了持刀人的身体。持刀人轰然倒地,眼珠睁大——死不瞑目。
她的眼眸含水,莹然,透明,始终不带一丝烟火色,不变一毫神情。她是亘古不变的冰山么?
她用心地看着此刻躺在她怀中的人。他的墨眉弯成一个弧度,嘴唇也翘起一个弧度,为什么他会笑,灿烂如暖阳。其实,他不用替她挡刀的,长年徘徊在生死存亡之间,她的感知很敏锐。那时,她感知得到背后有刀携风势,擦着空气向她斩来,她只须反身一剑,便能削掉那人的脑袋。可他却不明所以,以为那一刀会要了她的命,而他选择了将他的命悬于悬崖之上,来保护她!
她该报以怎样的表情呢?幸福、温暖、感激、缄声、冷漠?她不知道!她是孤儿,是他师傅从路边捡回她,把她带到血红寒梅,接受残酷的训练。那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本应在父母的膝下承欢,她却在冰冷的训练中度过。有泪,自己流;有痛,自己忍;有伤,自己坚强!从没有一个人安慰过她,对她说过一句关心的话。因她的师傅在捡回她时,就抱着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想法,她若能受得了,就活下;不能,就早死!而其它的男孩子,或许与她同是沦落人,但他们也是竞争对手,甚至有一刻会成为生死相搏的敌人!
早年的经历让她对人情这东西的感觉很浅。她或许像冰雪一样冷,可褪去冰冷的伪装,她却如冰雪一样纯,单纯!或许她在武道、刺杀之道上的造诣很高,但她却是感情上的稚子!千漠的所为,在她的心底掀起的波澜很小。
她漂亮的眼睛看着怀中的人儿,怀中的人儿也幸福地注目她。不同的是,他的眼中盛的是如火的热情,她的眼中盛的却是如雪的冰凉。
他似乎有话要说。这是这叫蓝天心的女子心中所想。
“你,你好美!”千漠像是失了魂,眼神痴迷,眼睛里就只剩下了她的影。以前,他有的是神经质,若他的行径让人瞧见了,一定被称作神经病!可现在,他却是痴情公子,痴情深处,他的一切都可为其改变,甚至不再神神!
男人见到貌美的女子,自然会对其有据为己有之心,但那只是欲,因为没有情!千漠对她,爱胜于欲。他也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爱上了她,仿佛上天注定他就应爱上她,或许这就是缘!
这一年,他二十,她二十五。
她笑了,尽管嘴角的弧度很小,小到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笑,甚至她连笑的记忆也没有,可今天她却笑了。
在千漠的心里,蓝天心的笑美的惊心动魄,仿佛万物在那一抹笑面前都要黯然失色。人生如此,我欲何求!千漠如喝了蜂蜜,一脸幸福地晕过去了。对,是晕过去了!
昏迷中的千漠,模糊间,感觉体内的灵气流出,运转到腹部,送来阵阵清凉!
“漠哥,你醒醒,你醒醒啊,别睡!姑娘,求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救他啊!他是好人,他是因我才……”许含急地眼圈都红了,很自责。
哗!
蓝天心从衣服上撕下一角,勒紧千漠的腰身,以减缓血流的速度。
“他需要救治。明泽湖,七雨亭。”她还是一样冷,话能一句说完就决不多说。语罢,她抱起他,迅疾而去,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
“别走啊!把话说清楚,你让我去什么七雨亭找你们吗?”等许含问出心中所想时,蓝天心竟早已没了身影。
……
千漠醒来时,清晨的阳光透过窗隙,洒上一地碎金,鸟儿的鸣清脆动听,可更美妙的却是清风中传来的一曲笛声——百花落。清越中藏了淡淡的忧愁。
千漠循笛声走到窗前,入目的画面,三生难忘,他真想将其永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