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还不至于被这些人要挟。
若他们杜家人敢如此嚣张,必是会招来天下学子唾弃。”
先不说他如今已经距离进士只有一步,还有跟能撑事的老师,非一般人可要挟。
而且榜下捉婿虽乃常见之事,人生大喜,莫过于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两个大喜事合在一起,可传为美谈。
哪怕这个人之前已经有妻子,也不会被人诟病,甚至被不少人所羡慕。
可若是被强迫的,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天下学子都会攻之,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有一朝中第,却被一些人抢去,娶了不愿意娶的人。
更何况朝中从来都是各方势力角逐之地,你若敢如此,不过是给人增加把柄罢了。
对家必是会参一本,到时候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真是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想的,瞧着人模人样的,这办的是啥事啊。
我们市井出来的姑娘,都不会这么没脸没皮。”
矮瓜鄙夷道。
顾怀瑾则摇头道:“杜家真是日薄西山,越发没有规矩了。”
榜前捉婿乃佳话,可也不可女方家主动提出让男方将原配休弃掉,这般做法为世人所唾弃。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好姻缘。
抛弃糟糠妻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事,何况这般作为。
只要是稍微有些规矩的人家,哪怕再急功近利,也会做得漂亮一些。
哪里像杜家这般,竟是如此明目张胆。
也不知道说他们如今已经没了规矩,还是该说太过于自信,觉得势在必得,所以忘了形。
不管如何,这都不是正经人家该有的行径。
这件小事还不至于影响到顾怀瑾,只是叮嘱矮瓜,务必要将这些人拦下,在殿试之前都莫要打扰他。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满姐啊?”矮瓜问道。
顾怀瑾顿了顿:“等我与她见面,再亲自与她说起。
特意写信提起,只怕她反而会多想。”
虽然没有具体提起这件事,却也写信让蔡小满安心,等他殿试结束,就会回来娶她。
殿试那日,新贡士们穿着袍服冠靴,按照会试的名次,按照单名东双名西依次排列在大殿两侧,和王公大臣们一起迎接皇帝驾临。
殿试是没有主考官的,皇帝就是名义上的主考官,所有考生都是天子门生。
按理皇帝亲自阅读考生试卷,真正的主考官连阅卷官都不能叫,要叫做“读卷官”。
这一天名义上皇帝要出现监考,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皇帝极少亲临。
上一次殿试虽然出现,可毕竟是新皇登基第一次殿试,会出现以表示态度,倒也不稀奇,前朝很多皇帝皆如此,后面就不来了。
一场考试要耗费非常多的时间,守在这里可不是什么美差。
没有想到刚站好,就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
明黄色的衣服缓缓走来,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压低着头不敢直视。
这表明了一个信息,新皇勤政,且十分看重人才的选拔。
皇帝升殿,作乐鞭鸣,众人一起行三跪九叩礼。
一番礼仪之后,礼部官员这才散发题纸。
拿到试卷便去保和殿寻找自己的位置,顾怀瑾这才明白为何老师要求为何如此严格,考中还不够,一定要争前面的位置。
这次考生非常多,前排烛火通明,后排昏暗难以辨字,有些只能跑到殿前廊下做题。
现在没有刮风下雨还好,否则根本无法好好考试。
即便如此,现在的天气依然颇为寒冷,寒风下吹几个时辰,也足够让人头疼的。
顾怀瑾的位置不错,让他无需为外界所干扰,拿到试卷全都通读一边,在脑中思索一番,这才动手下笔。
殿试也需要考一整天,白面、瘦猴和矮瓜早早的就等在了宫外。
太阳已经逐渐隐向西边,三人不停伸长脑袋查看里面是何状况。
“小鱼儿怎么还没出啦?我看都出来好多人了。”
瘦猴有些着急道,正说着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三人连忙奔上前去。
可凑前就看到了顾怀瑾的脸色极其难看,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这样子,是考砸了?
他们顿时不敢说些什么,心里已经有万种思绪在脑子里飞舞。
阳城那边早就传开了顾怀瑾会试考过的消息,因为顾家无人,所以都跑到蔡家去道贺。
阳城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把礼送过来了,大礼蔡家人都推辞了,可一些常见的礼却是不好推了,省得又是另一个说法。
若是殿试考砸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鱼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矮瓜察觉到他的不妥,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的,整个人紧绷着。
顾怀瑾快要崩溃了:“瘦猴,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偏僻地方,我想去放水。”
大家伙先是一愣,瘦猴看他快憋不住的样子,连忙带着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放水。
从那小巷子里走出来,顾怀瑾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有水没,我快渴死了。”
顾怀瑾嗓子都快哑了,谁能想到保和殿连个尿壶都没有,若是要小便,就要走下台阶,到殿基旁边小便。
若是平常皇上未亲临还好,皇上就看着你敢大庭广众之下乱撒尿?
于是顾怀瑾只能憋着不喝水,想要上茅房也硬忍着。
有人实在忍不住,就殿基边上放水,皇帝当场并未说什么,却是问了那考生的名字。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