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撵了出去也不算什么大事。何况夏竹的年纪确实也是不小了。
书香见老夫人心意已决,便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夏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含泪看着老夫人:“老夫人,奴婢……”
老夫人眉毛一挑:“怎么,你不愿意?”
夏竹就算是再没眼色,也不敢直接说出不愿意的意思来,她只是个奴婢,别说主子要她嫁人,就算是主子要她死,也不算什么。
奴婢。注定不能有自己的意愿。
夏竹的泪珠落了下来:“奴婢……奴婢还想多服侍老夫人几年。”
老夫人微微冷笑,服侍老夫人?像夏竹这样天天瞪着眼睛等着寻主子差错的奴婢,又怎么会安心服侍老夫人,想要多留几年,不过是想挣个出身罢了。
就像从前宁致达的二姨娘,从丫环提了上来就成日里滋事挑衅,还不是被人压了一辈子,好容易扬眉吐气这才张狂起来。
像这些丫环提上来的姨娘。除非性子本分老实,否则个个儿比谁都难惹。
做奴婢做得惯了,冷不丁做了主子,自然颐指气使起来。
这个夏竹,只怕就是这样的货色。
老夫人想起宁致达的二姨娘,更加坚定了打发夏竹的心思。
这种祸胎不能留在宁府。
老夫人看了看身边的书香。说道:“书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吧。别的房里看看有没有年纪大了的丫头,若是有就一并打发出去。”
书香一怔,抬眼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这么说有两层意思。一是让书香亲自打发了夏竹,表示这是老夫人对书香的信任;二来是因为老夫人让书香掌家。这种给丫环寻个人家的事情,自然也该让书香来做。
夏竹却是如遭雷轰。
老夫人竟然把她交给了书香处置?!
她这次去找绿云打听也是冒了风险的。凭她对绿云的了解,觉得绿云很有可能会把她去打探消息的事情告诉书香。而夏竹刚刚和老夫人说了从绿云那里听来的话才不多久,书香就来跟老夫人说话,这也坚定了她的想法。
所以,她知道书香一定知道这次是她跟老夫人面前说的坏话。
而老夫人,竟然把她交给了书香处置?
夏竹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不过这不是对宁府不舍的泪,而是害怕的眼泪。
书香一定会借此报复她的。夏竹绝望地想着。
书香面色复杂地看着夏竹,凝重地点了点头:“是,孙媳妇记下了。”
*
宁夫人咳嗽了两声,进了房。
老夫人向宁夫人点点头:“别着了凉,快坐吧。”
夏蕊端上滚烫的茶来,彩蝶给宁夫人渐冷的手炉里换了炭。
虽然是是初春,宁夫人却还要抱着手炉。
老夫人看着宁夫人憔悴的神色,斟酌着开口:“你既然病着,就不要再操心府里的事了。”
宁夫人一怔,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吩咐她让出管家的权力?这样说也太开门见山了吧。
还是暗示她书香的事情已有了定论?难道老夫人就这么偏心书香,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由着书香把一千两银子拿去贴补娘家。
看着宁夫人阴晴不定的神情,老夫人说道:“书香的事我已经问过了,原来是沈府想开铺子,书香跟致远说了,致远就拿了一千两银子去入了份子。总归是一家人,照看些也没什么。若是将来生意好了,致远他们添了进项,也是好事。何况现在致远正和沈老爷在运河上当差,多帮衬些也是好的。”
宁夫人听得心渐渐沉了下去。
老夫人这话分明就是在回护书香。
还解释是宁致远的主意,要不是因为书香,宁致远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拿出来一千两银子给沈家。
什么入了份子,从来也没听说过二房有心思要开铺子,就算入份子又懂得什么?还不是都是沈家的生意,跟宁家又有何干?
宁夫人愤愤地想着,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宁致达没了,连个子嗣也没留下,宁若霞即将出嫁。在宁府里,她现在能依靠的唯有老夫人。宁夫人还没有这么愚蠢,想要得罪老夫人。
这件事情,老夫人既然已经插手,就说明已经盖棺定论。肯叫她过来解释,已经是给了宁夫人天大的面子。
可是要宁夫人跟着附和,宁夫人又实在不知如何应对,索性沉默下去。
老夫人自然知道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