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说。
“有什么事吗?”对面的环境似乎很嘈杂,音乐震耳欲聋,隔着手机,李默泽能想象有多么热闹。
李默泽想起刚才餐桌上提到的事,对电话里的人说:“大舅去世,明天我和妈要回家乡。你回去吗?”
“不去,我明天要和朋友出去玩。你们去吧。就这样,我挂了。”电话里没声了。
李默泽想起小时候大舅经常带着他和哥一起玩的样子,心里仿佛被东西堵住,有些难受。
第二天,李默泽没有像他原本希望的那样睡到大天亮,而是早早起床。在衣柜里翻出一件灰色的外套穿上,走出卧室。
李默泽和母亲早早的来到车站,买票上车。家乡离他们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但是由于很多地方没被开发,乡间的路是泥土铺成的路,加上前几天下雨,道路坑坑洼洼的,甚至还有不少积水。
经过一个大水洼时,庞大的车身一个颠簸,车上的乘客也禁不住一摇,如同划船一样。而这样的颠簸一路上有很多。
母亲在一旁抱怨,万年烂路一直没人修,回去一趟简直受罪。
李默泽靠窗,观望车外的风景,窗外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印入眼帘,洁白的天空下,如同海洋一般,是李默泽童年美好的色彩。
他回来了,李默泽心想,忍不住弯起嘴角。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李默泽哥俩,就将他们托付给乡下居住的奶奶照料。在没上小学之前,李默泽一直居住在家乡,即便是上小学,每年寒暑假他一定会回到家乡玩。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初中,李默泽的奶奶去世。
从此以后,只有每年的初一,李默泽才能回到家乡为离世的亲人扫墓。
草长莺飞的三月天,天气还是很冷,一阵风吹来夹杂着湿气,下车的李默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车并不会将李默言带到家门口,到集市里就停车。后面的山坡小路,要李默泽自己走。
弯曲回旋的小路,熟悉又陌生。小时候奶奶赶集,手牵着李默泽,走过这段路。
三个小时过去,大舅妈的家终于到了。远远看见两层楼的红砖瓦房前的白色长条。
乡下人很忌讳鬼怪之事,特别是这样的特殊场合。平时家里养着家禽此时没有见着一个影子。
李默泽记得大舅家里会养猫的,每次他一来,那只黑猫总会傲慢地从他眼前以一种优雅地姿态经过。
而传说里,如果一只猫爬过刚死去不久的人身体,就会发生尸变。李默泽心里有点可惜,心里痒痒想逗那只傲慢的猫玩。
“你们终于到了,坐车很辛苦吧。”熟悉的亲戚迎上前,体贴的说。
母亲说没有,才愤愤不平的说:“这路烂了也几十年了,也没人修。”
那人和母亲一阵寒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惊觉什么,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李默泽,惊讶的说:“哎呀,这是默泽吧,几年不见竟然长这么高了。”
李默泽看了对方,礼貌喊了声‘二舅妈’
那人立刻摸摸李默泽的头,高兴的说,好孩子。
二舅妈领着他们两进去,一阵说笑后,又出去忙活。
第2章 竹马
虽然举办的是白事,但是周围的气氛并不压抑,大人们相互扯着鸡毛蒜皮的事,小孩子天真无邪地嬉闹,不懂吃这顿饭的意义,嬉闹的相互追逐从李默泽的身边跑过。
人群里有几个人的穿着和其他人不同。
李默泽抬眼望向穿梭在人群中的醒目的人,来往的人皆一身灰色或黑色打扮,而他们外裹粗糙显眼的麻布,神情哀悼,与众人仿佛相处两个世界。
其中几个小孩子虽然没裹麻布,腰间却系一股麻绳。
二舅妈朝李默言和母亲走过来,摊开手心里的红绳,将其中的一根递给李默泽的母亲,眼神哀愁,“快戴上吧。”
看着那根红绳,李默泽并不会觉得陌生。每次类似的场合,总会出现一根红绳。
李默泽接过红绳戴起来。
猩红的红绳同周围略显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参加这场丧宴的人差不多是些成年人,有小孩子的在家没人照顾也一并带过来,像李默泽这样的单薄少年很少。
李默泽走到母亲的身边,母亲正在和二姨还有两个面熟叫不出名字的亲戚热火朝天地打麻将。
“妈我去找富贵玩了,吃饭我再过来。”李默泽对正在摸牌的母亲说。
她手里刚摸到一副好牌,心情正好,直勾勾盯着手里的牌,一边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吧,吃饭的时候别忘记回来。”
李默泽离开二舅家,朝一个竹林的方向前去。竹林栽种密集,抬头几乎仰望不到天空,风的力量引得竹林发出声响,在幽深的密林里十分动听。
在竹子与竹子之间,一些小山坡孤零零立着,小山坡上长满杂草,还有燃尽的不知道几年前点的香烛,显得荒凉寂寞。
在李默泽的记忆中,这些坟墓的亲人没有给他们来扫墓,即便是大年初一或是清明。
富贵是李默泽小时候的玩伴,留在记忆中的影响并不愉快,小时候富贵是孩子的猴子王,带头欺负内向瘦小的李默泽。长大后他们也并没有交集。
去富贵家玩是骗母亲的借口。
穿过竹林,爬过曲折的田埂,来到一座青山前。李默泽熟门熟路地爬山,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黝黑暗淡的眸子却亮起来。
爬上山后,他在身边找块木块刮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