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家门口,要求你说出他的无辜的牺牲品在哪里,你是告知他的牺牲品就躲在你的门背后呢,还是撒个谎,把他打发走?清照在糊涂中就是那个杀手,简就是她的第一个牺牲品,接下来卢西塔尼亚星所有的生命都等着被杀戮。为什么你非要说出来,告诉她追踪、消灭我们是多么容易呢?
“我能做些什么呢?”简问。
安德默诵他的反应”
“如果你吩咐我去做。”简说, “我可以阻止他们发出的所有信息,从而拯救我们所有的人。”
“即使导致道星毁灭也在所不惜吗?”
“如果你吩咐我去做,”简恳求道。
“即使你知道你自己终究会被发现,也在所不惜吗?即使你知道你的努力可能会前功尽弃,舰队可能不会掉头远离我们,也在所不惜吗?”
“安德,如果你要我活下去,我就可以采取一切必要的行动活下去。”
“那就做吧。”安德说, “切断道星的所有通讯。”
他在转瞬间觉察到简在犹豫吗?在这转瞬之间,简可以有许多小时的时间在内心进行辩论。
“命令我吧。”简说。
“我命令你。”
又是瞬间的迟疑。接着她更正说: “迫使我做吧。”
“如果你不想做,我怎么能够迫使你呢?”
“我想活着。”她说。
“但你更想成为你自己。”安德说。
“为了保全自己,任何动物都愿意攻杀。”
“任何动物都愿意攻杀异族。”安德说, “但高等动物在自我的故事里包括越来越多的生灵,到了最后就没有异族了。到了最后,异族的需求比任何自我yù_wàng更重要。最高级的动物,一旦异族需要他们,他们就乐意为异族的福祉牺牲自我。”
“如果我觉得真的会拯救卢西塔尼亚星,”简说, “我就会冒伤害道星的风险。”
“但不会拯救卢西塔尼亚星。”
“如果我觉得能够拯救虫族女王和猪族,我就会尽力逼得清照精神错乱,无所作为。她现在的精神快要崩溃了――这我做得到。”
“那就做吧。”安德说,
“但我不能做。”简说,“因为这样只会伤害她,到头来却救不了我们。”
“如果你是略微低级一点的动物,”安德说, “你安然无恙渡过这个危机的机会就要大得多。”
“和从前的你――异族屠灭者安德一样低级吗?”
“和那一样低级。”安德说, 刁阝么,你就可以活下去。”
“或者说,我和当时的你一样聪明。”
“我的内心一半是我的姐姐华伦蒂,另一半是我的哥哥彼得。一半天使,一半野兽。这是从前你还只是―个我们称之为‘梦幻游戏’的时候,你教给我的。”
“我内心的野兽在哪儿呢?”
“你没有。”安德说。
“也许我没有真正的生命。”简说, “也许由于我从来就没有经受过自然选择的严酷考验,所以缺乏生存意志。”
“或者说,也许在你内心深处的某个隐秘地方,你知道另一种生存之道,只是还没有发现罢了。”
“这个想法倒是很令我振奋的。”简说, “那我就装做相信吧。”
“e 。
“喔,你动情了。”简说。
显示器上的那三张脸默默地凝视着清照和王母很长时间,足足有好几分钟。最后,那两张外星生物的脸消失了,只剩下名叫简的脸。 “我真希望我能够做到。”她说, “我真希望我能够毁灭你的星球,以拯救我的朋友。”
清照如释重负,犹如快要淹死的游泳者终于呼吸了一口大气。“看来你不能阻止我。”她洋洋得意地说, “我可以发出信息了!”
清照走到计算机跟前,坐在简那张注视的脸跟前。然而,她知道平面上的形象是一个幻觉。如果是简自己在注视,那就不是人的眼睛,而是计算机的视觉传感器。全是电子装置,是极其微小的机械装置,但仍旧是机械装置。不是鲜活的生命。在那虚幻的凝视下居然感到羞耻,真是丧失了理智。
“小姐。”王母说。
“等一会儿再说。”清照说。
“你这样做,简会死的。他们会关闭安赛波系统,从而杀死她的。”
“没有生命的东西是不可能死的。”清照说。
“你之所以能够杀死她,仅仅是因为她富有同情心。”
“如果她似乎具有同情心的话,那是一种幻觉――她是被输入程序来模拟同情心的,如此而已。”
“小姐,如果你把这个程序的每一种体现形式都消灭了,从而她的所有部分无一幸存,那你与三千年前屠灭所有虫人的异族屠灭者安德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没有区别。”清照说, “也许安德也是神的仆人。”
王母跪在清照身旁,拉着她的睡裙痛哭: “求求你,小姐,别作这个恶。”
但清照还是写了报告。她脑子里酝酿的报告清晰、简洁,一字一句都恍若神授意的现已查明煽动叛乱的作家德摩斯梯尼系一女性,现正在前往卢西塔尼亚星途中:此人控制或有权使用一种程序,该程序已渗透所有安赛波计算机,致使其无法报告发自舰队之信息,并且隐藏德摩斯梯尼的文章之传输。要解决此问题,惟有同时切断所有安赛波装置与其所寄宿的计算机之间的连接,并使未经感染的新计算机在线,从而消除该程序对所有安赛波传输之控制。目前,我已抑制住该程序,从而可发出这则信息,或许你们也可将命令发至各星球。然而,此状况现在并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