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火急火燎的样子,云慕佩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与顺子道:“回去,跟上他!”
云慕佩一方面是担心韩裴会出意外,另一方面,她好奇究竟有什么事,会让韩裴这个从容惯了的人瞬间变了颜色。
他们跟着韩裴按原路返回,不过马车终是吃力一些,远远地落在后头,等他们回到那个小村子,韩裴已经配齐马鞍再次出发,赶往回桐城的路上了。
韩裴回来是为找元初一的,在山上的时候他抱过她,所以他袖子上的血迹,极有可能是她的。
她受了伤?看样子还不轻,她为什么不说?想到临别前她晃晃悠悠的模样,一丝薄怒自韩裴心中升起。
真是奇怪,不同于得知云慕佩为自己受伤时产生的震动与感激,元初一可能受伤这件事带给他的竟是生气!那口气横在胸口,吐,吐不出;咽,咽不下;就横在那,堵得他难受极了。
更让他恼火的,是当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村子时,元初一竟然已经离开了。
她明明一个时辰前还在说她要休息,怎么?他前脚刚走,她就也走了?
留在村里的伙计说她只带了竹香赶车,其他人都没带,说是要赶在开城门的时候就进城,以便早点通知沈氏,省得她担心。
这会又善解人意了!
韩裴不断地抽动着手中马鞭,脸上寒色愈加重了,亏得大雨初晴,今晚月色十分不错,他才得以屡屡避过沟坎,不到三个时辰,便已顺利地回到桐城之前。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虽然刚是清晨,但城门早就开了,韩裴也不下马,直接催马入城,好在早上行人很少,才没引起过多骚乱。
驾着马回到何府门前,韩裴一勒马缰将马带住,翻身跳下马来。不过因他连夜赶路,又是骑马,身子都快被颠散了,落地时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何府出来打扫的下人见状连忙过来,一扶之下见他竟是韩裴,连忙招呼几人将他扶进府去,又急着去通知何老爷与沈氏等人。
韩裴坐在门房稍歇了歇,缓了缓脚便回到自己的小院,正遇上得了消息的沈氏急急地往门外走,见了他还没说话,眼圈就先红了,抱上他又拍又打,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气韩裴太不小心。
韩裴安抚了一下沈氏,又问道:“初一呢?回来了么?”
沈氏擦着眼泪点点头,“也是回来没多久,不过给你捎了平安就回屋了,门拴着,怎么也叫不开。我从门缝瞧见她带着一身的泥就躺下了,想是太累了?”
韩裴马上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推了推门,果然从里面拴上了,他连叫了几声屋内也没有反应,心中蹿起一股极为不安的情绪,最后他干脆放弃叫醒元初一,后退了两步,蓄足力气用肩膀狠狠一撞,房门应声而开。
沈氏与随后过来的包婆婆彻底呆在那,她们什么时候见过韩裴如此急躁?
韩裴却不管她们的想法,纵身冲进房中来到床前,见到元初一侧着身子蜷在床上,双目紧闭,似是睡得极熟。
“初一?”韩裴伸手推了推她的肩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初一!”韩裴的力气大了些,却不料一把便将元初一推得翻了过去,她居然还没有醒。
韩裴急忙坐到床畔,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拨开她被泥水糊成一团的头发,便见到她双颊不同寻常的潮红,还有她的呼吸,烫得怕人。
“娘!”韩裴对着跟进屋的沈氏急道:“快请大夫!”
沈氏见元初一这副样子也吓坏了,连忙跑出屋去,韩裴又喊了梅香,“快去烧水。”
梅香也慌了神,她万没料到元初一会变成这样,早上元初一回来的时候她还没醒,后来还是竹香回了屋里吵醒了她,她这才知道元初一回到了。后来陪着沈氏趴了两回门缝,见到的都是元初一脸朝着床里躺着,便一直以为她在睡觉,没想到……
元初一身上的泥水已经干透了,韩裴将元初一的外衣脱去,都有硬壳了,当他脱到内衫时,听元初一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眉间痛苦地皱了起来,便明白碰到了她身上的伤,连忙住了手,与一旁急得团团转的包婆婆道:“婆婆,抽屉里有剪子,帮我拿来。”
包婆婆赶紧照办,韩裴接了剪子毫不避讳地剪开元初一的内衫,往下脱的时候发现衣服粘在她的后背上,轻轻一拉,她便发出极为难过的痛苦低吟。
韩裴现在已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了,他紧抿着唇,将元初一翻过来靠着自己,拨开衣服去查看她的后背,这一看,一股强烈的怒火冲上他的心头。
元初一的后背有许多细小的伤口,但看起像是擦伤,并无大碍,不过在左肩下方,有一条尺余长的伤痕延至腰际,虽不透骨,却也十分严重,皮肉向两旁翻起,露出的伤口处已经被泥水泡得发白。她的衣服正是被这伤口渗出的血迹糊在一起,混合着泥渍,要不是脱了衣服,根本看不出来。
“婆婆,去看看水烧好了没有。”韩裴那张清隽从容的面孔绷得死紧,开了口才觉得语气不妥,又加了句:“麻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