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静的确是想问清楚这件事是不是方天林授意,她一直和陶天佑打交道,从没见过白河门的掌门,一直以为那人是陶天佑的前辈,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或许是形意门的弟子准备在此建一个旁支。
她确信方天林还没本事使唤陶家的人替他做事。
可是昨天见了王柏,发现他如此年轻,虽说境界奇高,但是她确信此人不是形意门的弟子。
凭她对形意门的了解,功夫要到他那种境界,没二十几年苦练根本不可能。
既然不是形意门的人,难免让她联想到了方天林身上。她知道方天林认识的能人异士很多,就琢磨着是不是这家伙让人打着白河门的幌子,来给她修庵院,实际上自己的意愿。
惠静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觉得他没有说谎,轻哼一声道:“若是让我知道庵院是你主张修的,我就一把火烧了白河庵。”
方天林的头皮一阵发麻,心说就算你恨我怨我,有什么事情就冲我来吧,白河庵多冤枉。
他轻叹道:“我发誓,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只是个巧合,你想太多了。不瞒你说,王柏的确是我的下属,但是他并不受我完全掌控,很多事他都是自作主张,不会事事问我的意见。”
惠静寻思了下,说道:“人家修为比你高,自然不把你放在眼里。”
方天林怔了一下,马上悟出她话里的意思,微露诧异道:“他已经是先天境界了?”
惠静点了点头,然后颇为复杂地看着他道:“前几天我见过他,确信他是与我同阶的高手,至少是炼气化神中期境界。”
方天林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嘀咕道:“难怪陶家老三不是他的对手。这小子的进步居然这么快,真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俗事缠身,你也早该迈进先天境界,就不会连一个先天高手近在身边都不察觉。”
方天林身为四处海东站站长,为了工作可谓呕心沥血,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领悟武道真谛,所以自身的境界一直停留在炼精化气大圆满,已有整整五年。
他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武功再高。也有力所不逮之处,跟练武相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到了他这种身份地位,个人实力已经是很次要的了,他所布置的一切行动都是在借助整个海东站的力量,手下汇集着一群精兵悍将,需要他亲自出马的机会少之又少。
而且再强的武功也是敌不过子弹的,军伍出身的方天林深明此点。
“是啊,你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不顾……”惠静冷冷地说了一句。
方天林苦涩地一笑,说道:“我再混蛋,也比你这个把女儿扔到孤儿院门口的母亲要好一些……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完全没有照顾她们呢?”
惠静被他触到了痛处。面色一寒,不再言语,愤而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等,既然来了。要不要看看她们的照片。”有她们的照片,自然证明他没有全然不顾,就算因为身份、家庭的缘故没办法与她们相认。但其实也是一直暗中照看着的。
惠静的身形明显颤动了一下,继而停住了脚步。
方天林走到柜子旁,从一堆档案里面抽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本小小的相册。他将相册拿出来,然后递给惠静。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接了过来,翻开第一页,便是女儿一岁多时的照片,慢慢往后翻,仿佛看着她们渐渐长大,而她的眼眶也随之渐渐湿润,翻到最后一张,看着已然七岁的女儿在照片上的笑脸,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们……过得好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见不想不念,本是她的誓言,可她心里究竟是有多想多念,只有她自己知道。
“丰衣足食,无忧无虑。”方天林回答道,“你虽然是出家人,收养她们的人,或许你也是听说过的,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也是孤儿院出身,她叫陈盼盼……”
相册中那对粉嫩可爱的双胞女孩,便是田田、园园!亦是方天林与梁素烟的一双女儿!
两人间的恩怨,需追溯到八年前,彼时方天林刚成为一名特工,在境外特勤科服役。在执行任务的间隙,他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寻回方家失落的半本拳谱,凭借着一枚玉坠信物,去寻找方家祖上至交的梁家后人。
那枚玉坠就是当初方天林托付王柏转交给邱宏毅的那个东西,如今已经没了用处。
方家数百年前曾卷入夺嫡之争,险遭抄家灭门,当时为了万全期间,将祖传拳谱一分为二,一部分由本门弟子带出海外,另一部分则交给了当时与方家关系甚厚的梁家,约定方氏后人中若有惊才绝艳之辈,凭玉坠信物来找梁氏后人,可得回剩余半本拳谱,重续方家绝艺。
但那玉坠信物却不慎落入了当时一直在负责追杀方家后人的陶家手里,因此这约定数百年未曾兑现,方家后代只能将这桩事口口相传。
方天林后来从陶家人的手中得到了玉坠,便去寻梁氏后人,找到了哥后,才得知玉坠不仅是寻回拳谱的信物,也是订婚信物。
祖上约定,如果要得回拳谱,方氏后人需与梁氏后人成婚才行。但是方天林当时其实已经和宋晓冉结婚了,而且让他吃惊的是,梁家为了防止家中男丁偷学方家的武功,所以一直把拳谱交给女子保管,传到这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