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松忙不迭地把游戏档案保存起来:“总算出线了,我都已经踢三回了,每次都死在巴西手里。”
冷不丁他又瞧见茶几上摆的两瓶酒,便问:“你带回来的这什么呀?”
“哦,这是给你的,上等的汾酒,口味相当好,你尝尝就知道了。”
王雪松一听就来劲了,伸手道:“拿来我瞅瞅……嘿,你还知道孝顺老子了,难得啊,不是又犯什么事了吧?”
“你当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啊?”王柏嗤笑了声,小时候他是孩子王,又喜欢打架,没少给老爸添乱,经常被老师要求见家长,一到那种时候,少不了就是一顿板子。
唯独有一次,隔壁班有一个娃造谣说他爸妈离婚了,他妈挣了大钱就不要他爸了,嫁给洋鬼子去美利坚了,还说好几个村出去务工的女人都这样。那回王柏发了性子,把人打惨了,敲掉那小子俩门牙。
老师让王雪松带着他去对方家里登门道歉,王雪松就问儿子为啥下手这么重,听完来龙去脉之后,王老爸当时就恼了,跑到老师办公室去拍了桌子。我的孩儿又没错,道个屁的歉!尼玛的那臭小子有人生没人教,那混账话是一个孩子能编出来的?还不是大人教坏的,什么操行!他家要是不服,有本事冲着我来,看我敢不敢还手!
跟儿子说事儿的时候王雪松正在厂里修机器呢,因为走得匆忙。手里攥着扳手都忘了放下,跑到学校把他们班老师给吓坏了,只当这王老爸也要跟人家干架。
那回可把王柏给感动哭了,惹了事还有家长护短的感觉就是好啊。
上初中以后,别的孩子开始逆反了,他反倒转了性子,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时候老妈从国外回来了,家里的教育模式变成了严母慈父,经常板着脸训他的是老妈。老爸则变成了嬉皮笑脸打圆场的角色。
总之。父亲给王柏的感觉就是永远在你需要的时候站在你这一边的角色,无关利益,雷打不动。
王雪松启开瓶盖闻了闻,顿时被那股酒香给迷住了。高兴地合不拢嘴。赶紧起身去找酒杯。
“爸。这小组赛还有一场呢,不踢啦?”
“急什么,先让你爹解解馋的!”有了陈年佳酿。这陈年老游戏就可以放一边了,王雪松就是这么个真自在的人,不端架子。
父子俩在饭桌上对面而坐,就着一碟花生米,喝起这难得一见的特供汾酒。不一会儿,王雪松的话就多了起来。
“老头子过去了,让我想明白很多事。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己的家大,只要是为了这个家,就没有什么事放不下的。你在外头再辛苦,再努力挣钱,可你要是一年到头都不着家,万一哪天你走了,你给这个家留下啥了……”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大意就是自己不想奔波了,想安稳下来,珍惜眼前的时光,多陪陪自己的家人。
“老爸,你才四十三岁,就想着退休养老,是不是早了点?”王柏本着客观的态度劝了句。
“不退不行啊,”王雪松苦着脸道,“你是不知道,那个……你那个彭阿姨啊,不是省油的灯,我现在见了她就犯怵,生怕自己犯错误,惹不起我还是躲着点为好。”
王老爸喜欢喝酒,但是酒量不怎么样,这会儿已经有点喝大了,说话都不带避讳的。
王柏轻笑着摇头:“不过是个女人,怕她做什么?还是说你真的旧情未了,放不下?”
“混小子敢取笑老子了……”王雪松嘀咕了一句,又眯了口酒,然后叹道,“旧情是不可能有的,二十年了,早忘了。可是我管得住自己,管不住别人啊。你彭阿姨是做生意的,精明着呢,我犯不着冒这个险……”
王柏觉得老爸的自我感觉有点太良好了,兴许彭晓艳压根没那心思,只是老爸老妈自以为是。
若说以前,有戚琪的存在,彭晓艳或许还能生出点想法,可是现在没有这个中间人,她犯不着来破坏王柏父母的感情啊。
她既然在广林地界做起了买卖,能不打听一下这里的道上人物吗?她有那个胆子进王家的门做“白河小四”的后妈?
“要不你给她介绍个靠谱的对象,一了百了。”儿子知道老爸跟自己不一样,是个专情的,便出了这么个主意。
王雪松说道:“我又不是闲的蛋疼,操那份心做什么?反正过几天,我就收拾东西去燕京找你妈去,她爱咋咋地吧。”
王柏寻思了阵,暗想好歹也是戚琪的生母,恭敬点我还得叫一声二妈,老爸是铁了心要跟她绝交,我就想个法子给她点补偿吧。
正想着,又听老爸说道:“对了,你跟徐老师说一声,买下机械厂以后啊,支持一下郭强的工作,这孩子不错,挺有才的,就是缺少机会。”
王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暗想这是之前出卖设计图纸那小子的同学,人品的话倒还行,便应了下来。
“还有,还有……机械厂的员工那都是你爹我的老同事,乡里乡亲的,可别搞什么裁员啊,你爹我以后还要做人呢。”
“这你就放心吧,机械厂在徐老师手里只会扩大规模,不会缩减的。”双柏集团现在正处于资本扩张阶段,手头的资金也很充裕,白河机械厂这种规模的小厂,就算亏本运作都不会给其带来什么负担。
更何况,机械厂目前还是盈利模式,年初投产的那款新机型都已经卖到八闽省去了,集团公司将机械厂收购以后,完全可以在外地开设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