猼訑护在她的面前,望着对面龇牙咧嘴,口中“呼噜”声更重,却依旧未能吓跑对侧的兽类,它反而踏步出来,脚下踩得树枝“咔嚓”直响。
溪涯紧紧拉住了猼訑的毛,警惕地望着那处,若它是路过还好,真有敌意的话,她便也只能拉着猼訑逃走了。
用白如皑雪的手轻推开面前挡路的树枝,那人缓缓而出,一头雪白长发搭在肩上,直垂到脚踝,肤色白如无色,身着净白长袍,与溪涯相望,她的眼睛竟也是纯白的,无瞳孔眼白之分,其间隐隐可见些许破碎的晶莹碎光。
她走的缓,面色也无甚么波动,斜瞥溪涯一眼,淡然一句,却像在自言自语,“看样子,并不是云中君……”
云中君……这人是来找师父的,溪涯在心中“咯噔”一下,从猼訑背后缓步出来,望着那人,认真道:“我的确不是什么云中君,且这处地界是猼訑的,你怎可这般晃晃然地闯进来。”
那人无声抬头,望她几眼,却未回话,倏而身影闪烁一下,没了踪影,溪涯心中一惊,直感觉背后似有气动,想也未想就带着灵力挥手向后砍去。
几根冰凉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按,她瞬时感觉一阵寒气入体,进入筋脉,她全身的灵力便通通瘀滞下来,不可调动。
那人随即用手指一拉,将溪涯的双手握住,搂住她的腰一撑,就扛在了肩上。
溪涯浑身无力,见她这般,咬牙道:“不知姑娘这是要做什么,我并无得罪你吧。”
那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一掌轰走了嘶吼着冲上来猼訑,略抬了头悠悠道:“你身上有她的味道,和我走一趟,若她在乎你,便会来寻的。”
“我为何要随你走!”溪涯冷声喝道。
“不是你随我,是我掳你走。”女子面无表情,脚下轻踏便升起一阵云烟,她架云而去,直指西方。
猼訑被她打倒,半晌都没能站起来,见溪涯被她掳走,口中凄厉呼唤着,其声尖锐,直穿破了云霄。
那人乘云,便将溪涯放下,困在自己身边,冷风呼啸,溪涯望着身边那人的白发白肤,咬牙问她:“你要带我去何处?”
那人斜瞥她一眼,淡然道:“西海之外,白民国。”
那是何处?溪涯心头一紧,甚是迷惘,她只知自己和师父在南山之地,这人要带自己去的西海之外,岂不是天南地北,师父要如何来寻自个?
她沉着了脸色,冷然道:“我有一话想问姑娘,你就这样带我走了,就算你要寻的云中君愿来救我,又怎知该往何处去寻?”
那人沉默几分,半晌回头望她,纯白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只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捏了捏,而后放下,扬眸望着前方,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原来是个凡人,难怪……”
溪涯戒备她碰自个,此刻躲闪不得,就皱了眉又问:“姑娘不怕云中君寻不来吗?”
那人轻揉了揉胳膊,声音淡如轻云,“云中君神通广大,这太古上境于她而言不过弹丸之地,寻人这点小事,若还需要我来提醒,那还真是辱没了她的名声。”
溪涯心中阵阵发寒,她听闻遥舟所讲,对太古上境的认识不过此处有诸多异兽罢了,遥舟也曾说自个是打不过这里的某些古兽,现儿这人捉自己去引出师父,不知是何居心,故而师父强大,也架不住人家使诡计。
她越过云层去,看向外侧,只见一片云深雾重之景,溪涯心中暗自估量,自己若是从这处跳下去,取出斩云来御剑而行,可能逃的出去。
一只冰凉的手轻按上她的脖颈,点了一下,瞬时寒气汹涌而入,惊的溪涯一颤,却瞬时软了身子,倒在云上,那人头也不回,声音冷了几分,“我封了你的灵力,莫要想着逃跑,你跑不过我的。”
溪涯回头愤愤地望她一眼,心头懊恼万分,她适才就不该想那般多,不如直接跳下去,现儿也该在数里之外了。
那人见她不再动弹,就松了几分力气,半眯了眼睛,合袖兜手,似要小眠,溪涯心思转的飞快,却怎也想不出逃脱之法,愈加烦闷。
说到底还是她太弱了些,太弱便不得不受人牵制。
西海之外,距南山颇远,溪涯被那人挟制到白民国处,已是黑夜。
溪涯被她扛下了地,望着头顶黑漆一片的天空,心中暗道师父此刻怕是要着急死了,只是不知她可想到自己是被谁掳走了,来寻自个时可做了完善准备,莫不是真的一寸地界一寸地界找人吧?
落地为沙滩,不远处有一片无垠大海,沙滩里处,甚远的地界,依稀见着了些许明灭灯火,和着几分人声喧闹。
那人扛起她,迈步而出,行得悠悠哉哉,有了甚久。才走近那灯火之处,见着了一栋白墙之城。
墙角开了城门,仅两人之高,一人多宽,溪涯被她扛进去,耳边霎时充满了鼎沸之声,她四下一看,只觉惊奇,这城中家家户户都为白屋,虽已入夜,可因各楼上都燃着许多小而透亮的水晶灯,故而城中亮如白昼,街上行着走着的,皆如她身下那人一般白衣白发白肤。
待那人行过几步,街上便多有好奇抬头望着这处的,都是在看溪涯,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甚是惊奇。
也无非他们惊奇,溪涯的黑发黑瞳青衣在他们之间着实怪了些。
她转头看了几眼几乎要将她们围住了的熙攘人群,终是脸上红了几分,转头小声问道:“姑娘,可否和你商量件事,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